卞賽和她說到塔鈉的時候,沈玥阮確實被震驚了,不過隻一會兒她就平複下來,沒有想去認親的衝動,也沒有想象中的溫情脈脈的感覺,也許是心中枯涸了太久,突然降下瓢潑大雨並不會有什麼效果,她孤獨了太久,並不能理解有親人是什麼感覺,這麼長長久久一個人的旅程,好像並不會因為一個突降的妹妹而有什麼不一樣。
“我們必須拉攏到塔鈉”
卞賽是這麼說的。
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對,一個滿人的格格,如果用來對付田妃,確實是個不錯的武器。
那我呢?我也是用來對付田妃的武器嗎?
沈玥阮在心裏默默地想到,她有些懷疑,自己會不會太過刻意地從卞賽身上尋找師姐的影子了?畢竟卞賽不是師姐。
沈玥阮看著卞賽的臉,眉目如畫,明眸善睞,明明就是和師姐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算了,說白了,自己也不過是一味自私地想要彌補內心的缺失,又怎麼好懷疑別人呢?
“我知道了”
沈玥阮平靜地回答道,不過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沈玥阮對塔鈉並沒有一絲感情,隻是卞賽讓她做什麼她就乖乖地去做而已。
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沈玥阮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她對師姐的愧疚像是無端端而來的洪水猛獸,被壓製了多年如今仿佛全部被釋放了出來,好像她多為卞賽做一些事,愧疚就會少一分似的。
明明知道不可能,卞賽和師姐根本不是一個人,可是沈玥阮的感性思想卻完全壓過了理性,一廂情願地將卞賽看做是師姐。
第二日,沈玥阮便去了塔鈉的住處,不出意料的一臉驚喜,和異常的熱情。
“你怎麼來了?”
塔鈉驚訝地撲了過來,突然的近距離讓沈玥阮有些不習慣,本能地想要躲開,可是腦子裏卞賽那句“拉攏塔鈉”的話卻突然響起,沈玥阮握緊了拳頭,努力控製身體不去躲避,結果形成了一個很是尷尬古怪的姿勢,沈玥阮身體有些後傾,雙拳緊握努力保持平衡,而塔鈉整個人都快掛在沈玥阮的身上,這樣親密而又疏遠的姿勢,塔鈉倒是並不介意,高興的很,可是沈玥阮渾身雞皮疙瘩都要炸了。
她不習慣,長久的獨來獨往,讓她並不習慣和別人又肢體接觸,況且,她並不喜歡塔鈉。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沈玥阮回了她一句,眯著眼打量眼前的塔鈉,果然和她長得有幾分相似,隻是塔鈉在草原長大,並不像她一樣白皙纖細,她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同樣纖細卻並不柔弱,這樣的膚色,大明後宮之人欣賞不來的,那眾人覺得塔鈉漂亮的原因就是她出彩的五官了,想到這裏,沈玥阮還有一絲小驕傲,她對自己的外貌是極其自信的,所以她的同胞妹妹生的漂亮也是無可厚非了吧?
眼前的妹妹,眼睛發著光,嘰嘰喳喳地和沈玥阮說個不停,沈玥阮也掛著最甜美的微笑,附和著說笑。
內心的寒冰卻越來越冷,麵對著這個唯一的親妹,沈玥阮卻提不起半點溫情,親人又如何?沒有半分的聯係,還不是如同陌路人一般。
棋子。
沈玥阮看著塔鈉,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也不知道是笑塔鈉,還是笑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