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程。”是伊蓮。
“別,這打車很容易的。”
“上來吧,別客氣,小臉凍得通紅。”我再推辭好象有點說不過去。
車裏異常暖和,香噴噴的讓人昏昏欲睡。我突然想起來蘭姐的房間。也不知道最近她和莫宇怎麼樣了。
“年末了,是不是挺忙的。”
“啊,還行。”跟伊蓮這樣的人真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她總是端著,好象隨時隨地都是秀場。不過,總得說點什麼吧,沒話找話也得說點什麼呀。
“小寶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我呀,就是城西的那個青年人療養院。”伊蓮一聽笑了。
“我也在那兒療養了四年。”沒想到,原來和邵小姐還是校友。
“我在外語係,那時候我們有個老師姓董,不知道你上學的時候他還在不在。
“怎麼不在呀,被他迫害的學生可不少。”
“迫害?這麼嚴重?”
“可不,抓起考場紀律象抓小偷似的。”聽完我的這段話,邵小姐毫無感觸,看來她是個好學生。
“我上學那會兒,和董老師挺好的,他喜歡研究周易。”
“是嗎?要不每天神叨叨的。”
“他給我算過,說是這輩子感情不順,太執著。”伊蓮的聲音在車裏聽起來那麼實,每個音階都透著執著勁兒。我轉頭看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安慰她還是該搶白她。是啊,那麼執著幹嘛,你執著了,盛玲玲就要倒大黴了。
“既然都知道,那就隨緣唄”伊蓮靜靜的開著車,收音機哼哼唧唧的報道著路況,到處都塞車,到處都是在聖誕前瘋狂消費的閑人。現在我知道,她為什麼執意要送我了,什麼麵不改色心不跳,還不是落了牙齒和血吞。
“小寶,你真心愛過誰嗎?”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什麼叫真心,什麼又叫愛過。暗戀算不算啊。
“愛一個人不是隨緣那麼簡單。”伊蓮的眼神暗淡下來,整個人端著的架勢好象倒了頂梁柱一樣變得那麼脆弱。剛剛在酒店裏談笑風生的邵靜茹此時也象個小女人一樣幽怨起來。我這個人就是心軟,尤其看不得堅強的女人卸下心理防線。
“邵姐,其實,沒必要。”伊蓮牽強的笑了笑
“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道路兩旁隨處可見相依相偎的情侶。伊蓮象他們這麼年輕的時候肯定也這樣幸福過。不能象她一樣,拿個已婚男人做救命稻草,我得抓緊把自己嫁出去。必要的時候要不擇手段。
我的家到了,它隱匿在一個龐大的居民區裏。看著伊蓮遠去的車燈,我的心動了,她也挺可憐的,她和盛玲玲我到底應該可憐誰呢?難啊。
一般情況下我不會讓這樣的難題困繞我太久,陳小寶每天給自己犯琢磨的時間不會超過5分鍾。回家後,我隻是在刷牙的時候又回想了一下伊蓮的眼神,然後就倒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