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個有如噩夢般所在的橋下回去的時候,天都亮了,我請那個救我的人吃了頓飯,這半宿時間我們沒少折騰,確實累的不行,人累,心更累,一想起劉半道來,我的心就跟死了老爸一樣難受。
海東沒和我們出來吃飯,就我倆也挺好,我也挺多不明白的地方要問他。
他叫韓一笑,名字聽著像是武俠小說裏起的,他大概三十歲左右,長的挺好,棱角分明,就是臉上有一條細長的傷疤,不過也不難看,看上去還挺爺們兒的。
飯桌上,我和他對麵而坐,給他倒了杯酒,他卻搖了搖頭說不會喝酒,我也沒去勉強,但這樣一來就隻能直接進入主題了。
我首先問他的不是他為什麼會在那些頭發裏,也沒問他是誰,就問他知不知道那白頭發的女人是什麼東西?
他告訴我,他不知道,而且我也不用去問什麼,因為他和我一樣,也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信啊,這話誰能信啊?
隻是,他不願意說的我也沒有去硬問,雖然我也很好奇,但畢竟人家是救了我的命,而關於我的事,我為什麼要下到河裏,為什麼被那白發女鬼抓住,他也一句沒有問我。
起初我的想法是,給他看我背後的人臉,他那麼牛逼,他或許知道怎麼救我的命,但隨即又想到劉半道的下場,突然間心灰意冷,害怕要是跟他一說,他也會步劉半道的後塵。
這頓飯半個小時就吃完了,其實我們真的就隻是吃了頓飯,我喝點酒,他沒有,我們幾乎就沒有什麼交談,比我預想中的長談快了許多。
等到他走了以後,我找到海東,問他:“你說劉叔的那事怎麼辦?”
他歎了口氣,說:“唉,還能怎麼辦?他死的連渣都沒剩,而且又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他不說,你不說,我不說,這件事也算沒事了。”
我說:“這也太沒良心了吧?”
“良心?”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少年啊,你記住,你要是想活的比別人好,那你的良心就得趁早喂狗吃了。”
“你他媽的才把心狗給狗吃了呢!”
我不同意他的說法,雖然我是看著自己最親的人彼此之間最醜惡的嘴臉長大的,但我還是希望這個世界是美好的,也許是因為我的生命中沒有這種美好,所以我的心裏才會去渴望這樣的生活。
我們將劉半道留下的那個包裹拿了回來,海東看了看,說:“還是給你留著吧,那裏麵的東西估計我這輩子是用不上了,你對他的死那麼耿耿於懷,還是自己留著做個懷念吧。”
我本來想說裏麵有金製的東西,但又想,我還真要把他唯一的一物買了嗎?那也他齷蹉了吧?等過幾天有空的,我在去一趟劉半道的村子,把這個給他埋了,也算立個墳。
我想這樣也好,也沒和他客氣什麼,這時候想起了韓一笑和我說的一句話,其實他好像也隻主動說了一句話:“我是個沒有身份的人,我一直在尋找著自己的身份。”
我問他:“海東,你覺得韓一笑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說:“什麼樣的人?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我又沒和他吃飯喝酒暢談人生。”
我說:“少扯犢子,我說正經的,他和我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覺得他是想要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