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果,上車。”
是什麼讓他那麼執著,一直對我窮追不舍,又是劉玉靜的圈套嗎?
“抱歉,我約了人。”我的回答直截了當,不過對方似乎不以為然。
他拍拍我的手,身體感到前所未有的排斥,我咳嗽兩聲,迅速倒退幾步。
“對啊,你約了我。”
“嘖,”我看著他人畜無害的臉,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還是耐住性子,緩緩說道:“不是你。”
“車都借來了,跟我去兜兜風唄!”
他再次把手伸過來,不過很快被我打掉了。
不遠處,一個張揚的少年歪著頭,手裏拿著最新款的索尼mp3,蹬著一輛款式時尚的黃色自行車緩緩向我駛來。
他看到馬拉二時,還特地等了一下,要不是我向他招手,估計對方還停在原地。
“你約了他?”馬拉二聲音拉得老長,然後諷刺的目光審視了一遍又一遍,才冷哼一聲,把車開遠了。
韋亦看看我,同時我也看著他,不明所以。
最後還是我率先開了口,“你們有過節?”
韋亦瞪大眼睛看著我,像在宣告自己的無辜,“沒有啊!我還以為他是你未來老公,你倆在交流感情,才特地等了一下。”
想起孩子他爸,我有些不悅,“他不是。”
“誒,你未來過得怎麼樣?為什麼提起你老公跟提起你女兒差別那麼大呢?”
“一個是親生的女兒,一個半路殺出來的便宜兒子,待遇能一樣嗎?”
韋亦笑了,笑得很放肆,即使下坡時無意間跨過的一塊石板,也沒能阻止他無情的嘲笑。
夏季是牽牛花盛開的季節,成片的花朵開在水泥地兩旁,搖曳的姿態,像在展示著自己也能如名花一般明媚耀眼。
少年宮與鞍山公園相連,走過這條小道,就是公園後門了。
記得小學時,鞍山公園是我們的秘密基地,婷姐、小燕、姚月華與我常常結伴到這裏玩耍,公園裏的花草樹木共同見證了我們無憂無慮的童年。
“以後,這裏都將重建,一直到前麵,峰山公園的位置,都將合成一個大公園,政府給它起名鞍峰公園。”
我張開手向他比劃著記憶中的景象,他特地把車速降下來,靜靜聆聽我對未來的描繪。
過了很久,他才默默地說道:“這個名字有夠土。”
“你也這麼覺得。”
說罷,我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背,嚇得對方一激靈,車子突然搖晃起來,我趕緊掐住他的腰,以免自己摔下去,誰知道車子搖晃得更加厲害了。
“別,別掐腰,我怕癢。”
“好吧。”
我老老實實的放下手,牢牢扯住對方的衣角,生怕自己摔下去。
“你說的位置,是風雨樓公園?”
我用力點頭,然後發現對方看不到,又補充道:“對的。”
“那裏並不荒蕪,是不是記錯了?”
“沒錯,就是風雨樓公園旁邊的山凹凹裏,那裏以後會是一片園林小區,風景可美了。”
“好。”他加足馬力,快速向前蹬去。
我好奇他mp3裏的內容,特地摘下一支,塞到耳朵裏,熟悉的旋律響徹耳畔,青春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裏,原來是《灌籃高手》主題曲。
“你真的很喜歡《灌籃高手》。”我的嘴角不經意勾起,青春美好的樣子,的確令人向往。
“對,我覺得,做人一定要跟櫻木花道一樣,有著永不服輸的精神。”
“很有覺悟嘛,小夥子。”
“那是,將來,我一定要進國家隊,成為一名優秀的籃球運動員。”
我暗道一句,幸虧不是足球。
“加油哦,三個孩子還在等你賺奶粉錢呢。”
他又笑了,這一次,笑得有點無奈。
路過小學時,我想讓他拐進去看看,卻被對方拒絕了。
“去看一看嘛!”我哀求道。
對方目不斜視的穿過道路一側,並不打算停下的樣子,“你以為我一路載著你不累嗎?真當我是翻山越嶺的小火車了?”
看來對方真的生氣了,我再次哀求,“求求你了,看在隊長的麵子上。”
“憑什麼你是隊長?”
這個中二病少年,態度說變就變,不就是騎個車嗎?有什麼了不起的。
“因為我給你開工資啊,一個月50。轉正之後100。”
他停下車,向我攤開手心,喊道:“現在,立刻,馬上。”
“欠著先,三個月之後再給。”
“你去哪裏別人給你拖欠工資。”
我心虛極了,可還是信誓旦旦的告訴他,“這是未來趨勢,以後的世界都這樣。”
他將信將疑,最後還是掉頭駛進了沿岩小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