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開什麼玩笑(2 / 2)

安東奇怪地咽了下口水,萬分不解地仔細盯著徐媽媽看了一眼,囁嚅著終於開口,把剛才咽下去的後半句話問了出來,“我說媽,我的親媽,你是不是被我那撒手西去的爹灌了什麼迷魂湯?他可是在外麵有了女人、而且還生了個孩子啊......這您都不在乎?居然還關心起他外頭的孩子來了?”

安東向後退了一拳遠審視下表情絲毫未變的母親,“不是我說,媽,您是給我爸氣糊塗了,還是您是聖母瑪利亞?”安東詫異萬分、珍而重之地將母親滿臉審視了個遍。

徐媽媽被安東的話給氣樂了,手指比剛才加了不知道多少分力氣,使勁兒戳了幾個安東,“你就給我胡說八道吧你!從小就這麼沒正形,我怎麼就教出你這麼個兒子!”

這類的話安東從小聽到大,估計是好些日子沒聽到了,這以前讓他總是憋悶委屈的話,現今這時刻聽起來卻分外的親切,撒嬌地朝母親擠擠眼睛,然後還不死心地繼續追問,“媽,說真的,你怎麼可能不在乎?你別委屈自己,你要看他不順眼,我立馬給他攆出去。”

徐媽媽搖搖頭,“兒子,媽媽要是跟你說,我在你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有他的存在了,並且早就放下這件事了,因為畢竟你爸爸已經過世那麼久了,你相信嗎?”

安東反手握住母親的手乖順地點點頭,“信!我媽媽最善良了,是天底下最溫柔最善良的母親!最博愛的人!”安東還在心裏掂量著詞兒,想繼續給媽媽誇出個兒花來哄她開心,他才不信媽媽心裏真的不介意呢。

“行了!”隻聽母親打斷他,“哎!你呀、你呀你!總是這麼長不大。”徐媽媽又歎口氣,繼續問安東,“媽媽剛才問你的話,你不願意回答就算了,那媽媽現在問你,如果換作是你,媽媽今天告訴你——你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你的媽媽已經找到你了,你會怎麼想?”

安東非常不嚴肅地笑起來,手裏因失笑握著徐媽媽的手不由得鬆開來,“媽,您可真行,好,我懂您意思了,不就想讓我去勸勸他嗎?成!我就去跟他說,他媽從小給他養到大,也沒虐待他,現在也沒說不要他,這回頭把親媽一找著,兩個媽疼他,多好啊!齊活!再說了,媽,您是不了解他,他那人,冷血著呢,他才不會敏感得......”

安東神采飛揚地說到這兒,忽然覺得母親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對勁兒,立即打住話題收起笑容,“媽,您怎麼這麼看我,什麼意思?”

徐媽媽緩緩地說道,“孩子,小時候真正的阿來遇到過一次綁架,綁走他的人叫安琪,她在外麵給爸爸生了一個兒子,取名安東,比阿來小了十五天,但在你爸爸去從她手裏贖人的時候,她卻把她自己的兒子送了回來,而那個孩子,就是你,廚房那個你的兄弟托尼,才是真正的阿來。”

這個晚上,對安東而言,注定了是個終生難忘的夜晚。

先是他自己失口承認了兄弟冒名頂替自己欺騙了母親,然後是他再次失口對母親說出了父親外遇並且還有了孩子的事實,在他還沒有從對母親的歉疚中緩過心神的時候,母親竟然親口告訴他,他竟然就是那個正在“傷害”、或者說一直在傷害母親的外麵的孩子。

開什麼玩笑?!

這簡直......

安東臉都抽成了一團,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麵部肌肉的跳動,他裝作若無其事地輕輕推開母親,聲音接近顫抖的嘟噥了一句,“媽,我早就說我餓了,出去吃飯。”

但他的腳抖得都不能立即穿上鞋子,他恨得剛想彎腰拿起鞋子丟出窗外,母親卻心疼得一把將他摟在懷裏,“兒子,你別這樣,媽媽不管你是誰,你都是我一口一口親手喂大的兒子......”

然而安東並不理會母親,隻是一味地強行往外走去,但是徐媽媽明顯地能夠感覺到自安東心底深處即將爆發出的熊熊怒火。

徐媽媽試圖拉住安東,“兒子!你等等!你要去哪兒?你別走,聽媽媽把話說完......”

但是走到門邊時,安東有力的一雙大手強行把母親緊攥著他胳膊的手掰開,二人一分開,他立即飛速朝樓下廚房奔去,口中還怒喝一聲,“你個混賬王八蛋,你給我出來!你搶上癮了是嗎?搶完女人搶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