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不得要向少俠討教幾招。”
星夜心知今日若想不傷人性命便了結此事,非要震懾住這年近半百的老者不可。如此一來,便不能再一味以輕功閃躲,陸蒼柏的撕心爪快極狠極,更是毒極,偏生這十餘年來,那教導他武功的黑袍人隻教他內功,輕功,星夜從沒學過半點武功招式,所以一時間也想不出個應對之法。
星夜凝神沉思,竟沒注意沒注意到陸蒼柏已一連說了三聲“請了。”他雖是無意,但在旁人眼中卻是狂妄至極,陸蒼柏好歹也是武林名宿,被一個後生晚輩如此無視,焉能不怒,一步躍出,右手如刀,就要給他個教訓。
勁風及麵,星夜方才驚覺,身形一側,卻還是晚了一步,隻聽“嗤”的一聲響,右臂衣袖已落在陸蒼柏手中,雖未見血,卻也是十分狼狽。
陸蒼柏一擊得手,縱身而起,居高臨下,向著星夜撲將而至,雙爪殷紅如血,幽幽懾人。星夜生平從未見過這等淩厲爪法,一時之間無策相禦,隻得先行躍開。他身形靈動,輕功確實比陸蒼柏高出不少,這一爪就此落在空處。
陸蒼柏一鼓作氣,撕心爪源源而出,星夜縱身後退,兩人麵對著麵,一個撲擊,一個後躍。兩人兜兜轉轉間,已在這大堂之上轉了十餘個圈子。陸蒼柏看似占了上風,實則卻絲毫奈何不了星夜分毫。
久攻不下,陸蒼柏已有些沉不住氣,大喝道:“小子!一味躲躲閃閃,可敢接我一招!”他心情焦急,原本稱呼“少俠”,現下也變作了“小子”。
此刻,星夜已瞧出了他這撕心爪有個極大的破綻,便是他每每出招之際,皆需蓄上一口真氣,將之貫注雙手,激發血氣,致使爪法威力大增,若是內力不濟,威力便會大打折扣。如此一來,沒過三招,陸蒼柏便須稍稍遲滯,調順內息,這瞬間的遲滯,就是星夜的機會。
心中已有定計,星夜麵上仍不動聲色,淡淡地道:“有何不敢?”
他二人說話,便又過了三招,陸蒼柏果然身形略微遲滯,星夜早已等候多時,呼地一掌拍出,陸蒼柏隻覺一股沉重至極的掌力壓將過來,壓迫得他胸腹沉悶,內息頓時不濟,撕心爪便使不出了。
陸蒼柏大驚,回身便撤,意欲拉開距離,調勻內息,星夜哪肯放脫,身形一動,便即追上,緊隨著又是一掌拍出,陸蒼柏勉力一擋,直震得手臂酸麻。還不算完,星夜三掌連珠疊至,陸蒼柏擋了兩掌,終於被星夜尋得破綻,一掌擊在胸口。
“噗”,鮮血噴出,陸蒼柏隻覺眼前發黑,幾乎站立不住。星夜負手站定,也不追擊。
“咳咳……”陸蒼柏又咳了幾口血,終於將傷勢壓下,道:“好眼力,好內力,好!好!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便又咳了起來。
星夜道:“前輩可以走了嗎?”
陸蒼柏道:“你不殺我?”
星夜搖頭道:“戒律甚嚴,我從不殺生。”
陸蒼柏不明所以,慘然一笑:“我妄稱‘落雁蒼鷹’,今日竟要一少年饒命,哈哈,哈哈哈……”他放聲長笑,人已隨笑聲而去,笑聲蒼涼,背影更是蕭索。
領頭之人既退,一眾黑衣人也如潮水般退去。偌大的廳堂中隻餘下了星夜和一片狼藉作伴,那怕事的掌櫃早不知躲到了何處,倒也無人前來索要賠償。
星夜尋了個幸存地板凳,隨意坐下了。回想著方才一戰的得失,深覺自己臨敵尚不純熟,亦無精妙招式,縱是今日僥幸得勝,也全仗了深厚的內力,和對方招式中明顯的破綻。倘若那陸蒼柏內力再深厚些,起碼可以撐到二三十招再行換氣,自己要取勝怕是難上加難。
“看來要開始練這截天掌了。”星夜喃喃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本薄冊,上麵印著四個大字——“截天掌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