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隻是在附近遊蕩的小鬼，也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情，你老人家就網開一麵，不要趕盡殺絕。”我當然得攔著關櫟，一則小鬼很無辜，二則我們現在有更為重要的事情。
“它們是沒有做過什麼壞事情，但是……”關櫟皺眉，權衡之後，還是把手裏握著的佛珠鬆開了。“但是死了就應該去往地府，然後該怎麼罰怎麼判，都交給地府的閻羅來定奪。之後投胎枉生豈不是更好？”
我翻了一個白眼，果然他的世界一貫非黑即白，又不是所有的小鬼都能夠到地府投胎枉生，再說流連人間也不一定是壞事情。
“在那。”我還在組織語言的時候，衛闕突然出聲提醒，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在一個墳頭上，站著一個清淺的亡魂。亡魂是背對著我們的，隻能看到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身形纖細，穿著已經破碎的紅色嫁衣。
很客觀的說，她倘若活著，應該是非常漂亮的美人兒。
紙蜻蜓揮舞著翅膀，停在了亡魂的肩頭上，翅膀一顫一顫，和周圍亂葬崗一片的荒涼相比，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感覺到自己將頭的重量，亡魂將身子轉了過來。
看了眼，停在自己肩頭的蜻蜓。
雖然隔著一段距離，但我看清了她的模樣……和我之前見到的一樣，半邊的臉美若天仙，另外的半邊卻如同惡魔。我怕她又跑了，趕忙提著桃木劍上前。
“素素，等等。”衛闕伸手攔住了我。
我不解，可下一刻瞧見紙蜻蜓突然變成一張大網，將女鬼牢牢地罩在了裏麵。女鬼一個勁地掙紮，努力地向外鑽出，但是並未有絲毫成效，最後隻能蜷縮成一團，被困在了蜻蜓裏。
那張大網，是金色的，上麵刻滿了大乘佛法。
困在裏麵的女鬼自然甚是狼狽，就連周圍剛才還在看熱鬧的亡魂也盡數散去了。我被這仗勢嚇了一跳，有些不安地將身子半轉了過去，擔心地看了衛闕一眼。
“沒事，它奈何不了我。”衛闕輕輕揚唇，給了我一個淺淺的笑容，讓我安心。
他說話我並不是很相信，得順著觀察下他的臉色種種，瞧著的確和平常差不多，才把懸在半空的擔心放了下去。讓衛闕等在原地，自己跟著關櫟一道上前，想著把女鬼收拾了，就可以給阿芙交差了。
我這次是誤入歧途，以後這樣的渾水，我肯定不跟著瞎攪和了！
“素素，你用桃木劍，刺它小腹，我在旁邊誦經。”關櫟簡單地分配了下任務，我點頭拿起桃木劍非常幹淨利索地刺入到女鬼的小腹裏，桃木劍接觸到亡魂的時候，迸發出一陣陣星光，砰砰作響。剛才已經繳械投降的女鬼，此刻卻甚是瘋狂，一下下地撞擊著網，她想要從裏麵出去！
關櫟也發現了，趕忙加快了念經的節奏，因為術法的注入，他的額頭上有了淡淡的冷汗。
我在旁邊看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得快些把女鬼收了，否則它就要從裏麵出來了！
我恨自己是烏鴉嘴，因為好的不靈，壞的偏偏在這時候得到了應證。就在我暗自嘀咕的同時，女鬼竟然從裏麵鑽了出來！
但也就是強弩之末，雖然從網裏鑽了出來，但是模樣可勁兒的狼狽，在地上翻滾了幾個圈之後，才是勉強緩了過來，將身子縮入地裏，迅速逃竄！
“該死！”我恨恨地罵了一句，這到嘴巴裏的鴨子，怎麼都給飛了呢？
衛闕之前侯在一旁，就在全神貫注地看著我們這邊的形勢，瞧見女鬼離開之後，他更是果斷地追了上去。我和關櫟緊緊地跟上，雖然紙蜻蜓不能再用，但是卻可以追蹤到女鬼的氣息。
這一縷鬼氣，我自然嗅不到，但是衛闕嗅得到，我們跟著他，一路往西走，最後竟然來到了偵探事務所。
也就是我做掛牌偵探的地方。
我眨了眨眼睛，表示這世界好小，誰會想到女鬼最後會回到這裏？
衛闕皺眉，我們在事務所的樓下，他則把整幢樓都看了遍，微眯的眼睛裏透露出淡淡的緊張。“你，在樓下等著，我和素素上去看。”
他以命令的口吻通知關櫟。
我在心裏吐槽了句，衛闕這麼命令關櫟，他們是準備又打一架嗎？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關櫟竟然十分幹脆地點頭，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