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加斯旺德在葉克巴達那的城門處等待著國王。亞爾斯蘭和耶拉姆跨上加斯旺德準備好的馬匹,而達龍和那爾撒斯也再次追上他們,所以合計五匹馬向著東方疾馳而去。
在一夜野營之後,翌日,公路沿線的曠野上出現了目標的一行人。因為愛絲特爾已經完全無法動彈了,所以隻能支起帳篷停下來。他們等的隻是從王都而來的使者,但來的卻是國王本人。
「國王親自前來……?」
異口同聲叫起來的派麗莎和加塞姆,看到下馬走來的亞爾斯蘭,忙平伏在地上。
加塞姆是權勢主義且渴望出世的小官員。他跪拜國王是理所當然的,但是不知害怕為何物的派麗莎也做出同樣的舉動,著實讓冬?裏加路德意外。隻能認為,派麗莎是被教育對國王尊崇的帕爾斯吧。他自己僅是單膝跪在地上低下頭表達敬意。
其實冬?裏加路德之前和亞爾斯蘭見過麵。而那時,冬?裏加路德失去記憶,被稱為白鬼。雖然他見過還是王太子時的亞爾斯蘭,但那時的記憶被迷霧包圍,幾乎想不起來了。
而亞爾斯蘭也是,雖然記得見過白鬼,但那隻是一個忘了自身為何人,被恐怖的幻影驚呆了的孱弱男子。現在挺起了背脊,充滿了精悍的氣質,就像是另一個人一般。
「愛絲特爾承蒙你們照顧了。請允許我稍後再做感謝」
嘴裏說著,亞爾斯蘭已經奔向帳篷。瀕死的愛絲特爾就躺在裏麵。
達龍,那爾撒斯,加斯旺德留在外麵,目送著年輕的主君的背影。派麗莎,冬?裏加路德和加塞姆也同樣,進入帕爾斯製的半球形帳篷的隻有年輕的國王一人。帳篷的直徑為大約五加斯(1加斯約為1米)的野戰用帳篷,雖然用來抵禦風雨綽綽有餘,但是裏麵很是質樸沒有任何裝飾。外麵的光線也被遮斷,所以內部有些昏暗。
燃起熏香是為了遮蓋腐臭的味道。否則無法消去愛絲特爾的傷口散發出的惡臭。這是,時隔四年再會時,令人痛惜的景象。
亞爾斯蘭最初,沒有認出那是愛絲特爾。因為對於愛絲特爾這樣實在是太過沉靜柔弱,缺乏生氣。但是,在看到亞爾斯蘭之後,兩眼放出光芒。
愛絲特爾從拚組而成的簡陋的床上抬起身子,而僅僅是這樣就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將最後的生命力注入聲音中叫著。
「亞爾斯蘭」
「愛絲特爾,好久不見了」
明明在從王都過來的路上一直都想著該說什麼,可是亞爾斯蘭卻隻發出了十分平凡的問候。愛絲特爾用盡全力回答他。
「我還以為你一定已經長出漂亮的角了,沒有你=呢……但是,就算沒有角你也很出色」
「你也,成為出色的騎士了」
「你還真沒說謊的才能。也虧你成為邪惡的總帥」
愛絲特爾想笑一笑,但僅僅是牽動沒有血色的嘴角,都讓她發出痛苦地喘息。亞爾斯蘭將手掌覆上愛絲特爾的手,傳來一陣冰冷。
「派麗莎和白鬼……」
「嗯」
「他們兩個就拜托你了。希望,你今後能照顧哈他們」
「我明白了」
「白鬼,你應該知道的。如果他要回魯西達尼亞也沒辦法。而派麗莎原本就算帕爾斯人……亞爾斯蘭」
虛弱,但是很清楚喚著,亞爾斯蘭探出身子。
「怎麼了,說吧」
「我想說的還有好多,但是已經夠了」
「……」
「我已經見到你了,所以就足夠了」
「愛絲特爾」
「隻要能見到你……」
愛絲特爾的話語漸漸消失。仿佛是怕會說出滿溢的思念,她閉上了眼。亞爾斯蘭輕輕喚著。
「愛絲特爾……?」
沒有回答。睫毛垂下來,嘴唇也緊閉著,再也不會張開第二次了。魯西達尼亞的女騎士愛絲特爾?德?拉?法諾在遠離故鄉的帕爾斯曠野之中走完了人生。
風吹過曠野,一瞬,吹動帳篷發出聲音。
帳篷之外,七名男女最初隻是沉默著。首先耐不住的是加塞姆。他仿佛在評價似的觀察著武將們,在遇上達龍的視線之後下定了決心。他拿出了那個重要的箱子,展示出「丘爾克名武將」的首級。
達龍如此戰鬥閱曆的人,不可能記得戰場上斬殺的全部的武將的臉。但是和辛格的戰鬥並非久遠之事,又曾活捉過他,也問了名字。看到封浸在蜜蠟裏的首級,記憶立刻就被喚醒。
「的確是丘爾克有名的將軍啊。名字記得是辛格吧」
「哦哦,沒錯沒錯,居然是那個辛格將軍啊。不,不愧是丘爾克的名將,殺了他也費了番功夫啊」
達龍苦笑著把視線轉向歡天喜地地加塞姆。
「那麼,成功地擒獲了辛格將軍讓他變成這個樣子的是你嗎」
「啊,不,後麵一半是我,不是在下做的……」
「後麵一半?」
「從將辛格的首級用蜜蠟封存起來這裏開始,是在下做的。否則,會因為這酷暑很快腐壞的。所以有必要做合適地處置」
這些對自己功績積極地強調,達龍權當是耳旁風。
「那麼前半是誰做的?讓活辛格變成死辛格的是誰」
「那,那個是,是那個白發的魯西達尼亞人做的。在那種場合下,在下也有想要助威的……」
「嗯嗯,如果是能打倒辛格的話,說明武藝相當不錯啊」
而冬?裏加路德回應著達龍的視線,轉過頭來。
「並非我打倒那個叫做辛格的家夥的」
「那麼是誰打倒的?」
「辛格自己。我隻是讓他受了點傷,他是自己害死自己的。雖然不清楚詳細地情況,不過丘爾克國的將軍,似乎是不能投降也不能被俘虜」
「似乎是這麼回事。丘爾克的獾,無論是怎樣的善戰或陷於苦鬥,都不會寬恕敗北之人。有著沒有侍奉價值的君主真是悲哀」
這麼說著發出歎息的是加斯旺德。他應該是想到了四,五前的自己。
「我欣賞你不竊取功勞的地方。也有不少話想問你。反正都要去王都,陛下許可後一起走吧」
聽到達龍這麼說,冬?裏加路德猶豫了一下後簡短地詢問。
「可以嗎」
「什麼可以嗎」
「我可是魯西達尼亞人哦」
這句話有何意義,帕爾斯人很容易明白。
「那又如何。陛下的麾下有辛德拉人也有特蘭人。陛下的心胸還沒狹隘到容不下一個魯西達尼亞人」
達龍稍微考慮了下又說了。
「本來,魯西達尼亞人裏,就隻有兩個人不該活著」
冬?裏加路德注意到黑衣騎士用得是現在時。這兩個人是誰,很容易就能想到。但是,兩人之中的一個,已經不存於世的事,帕爾斯人還不知道。
「波坦總大主教已經死了」
達龍的瞳孔張開。
「確定嗎?」
「啊啊,雖然詳細情況不明白,不過吉斯卡爾殿下經過長期的抗爭已經殺了他了」
「哦?自相殘殺啊……」
剩下的話,達龍咽了回去。當然,他本想說的是「我還打算將這兩人都打倒呢」。隻是,所有的帕爾斯人都有說這句話的權利。
II
從帳篷裏出來的時候,亞爾斯蘭的眼中已沒有了淚水。達龍和那爾撒斯,胸中翻湧著與年輕的國王一樣的思緒。隻是,與黑衣雄將對於銘感到的亞爾斯蘭的自製力相反,喜歡自稱宮廷畫家的智將將表情掩蓋了起來,而耶拉姆總覺得他似乎是把自己的想法隱藏了起來。既是處於不允許哭的立場,也沒有哭泣的時間。
亞爾斯蘭看著忠實的武將們點了點頭,然後走到冬?裏加路德麵前。
「我有事想拜托你」
「……拜托我?」
「你能為愛絲特爾念誦伊亞爾達波特教的祈禱詞嗎」
「那個、我也不是聖職者,就算作為一個普通人我也沒那麼深的信仰。這樣也行嗎」
「由你來祈禱的話,愛絲特爾也會高興吧。我在死後,也希望又最重要的朋友來祈禱」
「最重要的朋友」一詞在冬?裏加路德心裏激起千層浪。他仿佛難以承受國王的視線一般地下了頭。
「那麼,謹尊聖命」
帕爾斯也有信奉伊亞爾達波特教的人。都是馬爾亞姆人。但是他們與魯西達尼亞人教派不同,祈禱的詞句和為悼念死者的儀式也不同。
亞爾斯蘭再次進入了帳篷,這次六個帕爾斯人和一個魯西達尼亞人也跟了進去。麵對死者,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整理了下呼吸,魯西達尼亞人開始祈禱。
「神啊,請給她的靈魂予安定,為她打開天國之門」
冬?裏加路德半張著嘴,想著下一句話,但是在伊亞爾達波特教的聖典中卻找不到合適的語句。聖典隻有一冊,在手邊的話就能找到了,他並沒有完全地背下教典。正在煩惱的時候,一瞬間,從他嘴裏說出了自己想到的詞。
「愛絲特爾?德?拉?法諾,她是真正的勇者。她將勇氣,奉獻給了堅守道義,幫助弱者。為此她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並且對此未抱絲毫後悔。無論在世上哪個國家,她都將是難得的朋友。被她幫助過的人們,都發自內心地感謝她,為和她相識而喜悅,將她傳頌。請賜予她恩寵!」
說完之後,冬?裏加路德注意到誰都不明白魯西達尼亞語。
「愛絲特爾,是一個好魯西達尼亞人」
一句帕爾斯語靜靜響起。
「和通報埋在一起吧」
誰都沒有回答亞爾斯蘭。就連加塞姆保持著沉默。
「愛絲特爾曾帶著無法戰鬥的人到了葉克巴達那。那些人們雖然大部分被卷入戰火而死了,但是應該有集中埋葬他們的墓地。就葬在那裏吧……仰慕她的人們,死後也一定會守護她的」
「國王陛下」
雖然是帕爾斯語的呼喚,但出聲的是魯西達尼亞人。冬?裏加路德笨拙地低下頭。
「請恕我失禮。不小心就用了魯西達尼亞語」
「我明白你的誠意。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需要。謝謝你」
冬?裏加路德的頭低地更深了。
雖然對愛絲特爾的死在幾天前就有覺悟了,而實際卻比想象中的更讓冬?裏加路德難以忍受。通過魯西達尼亞語的祈禱,冬?裏加路德明白了。這片土地上,能和他用魯西達尼亞語對話的人,已經沒有了吧。用帕爾斯語講話也沒什麼不便。但是,就算魯西達尼亞的山河十分貧瘠,就算王弟吉斯卡爾惡言相向,能和冬?裏加路德共享同樣的語言同樣的風景的人已經沒有了。
「啊啊,我的人生到此也算是結束過一次了。但是就算回頭也什麼都看不到了。向著前方前進的話,就會有和我看到同樣風景的人吧……」
突然,他有人握住了自己的左手。那是派麗莎,那份溫暖和柔和的堅定隻屬於她。
亞爾斯蘭看著魯西達尼亞的騎士和他的愛人。
「你們想回去魯西達尼亞嗎?」
通過那平穩的聲音,冬?裏加路德感到了年輕國王的抑製。
「不,我已經對魯西達尼亞沒有迷戀了」
「那麼,我用命令式說了」
和聲音一樣,亞爾斯蘭的眼睛也很平和,但是卻有著讓人無法反抗的光芒。
「從今天起,你就舍棄冬?裏加路德這個名字。就叫做白鬼。不已魯西達尼亞人的身份,而是以魯西達尼亞裔帕爾斯人派拉夫達(白鬼)(譯注:派拉夫達是白鬼的發音,以後用這個名字了)的身份,成為我軍的一員」
出乎意料的台詞。
但冬?裏加路德卻並不感到意外。亞爾斯蘭的身姿與聲音,仿佛重疊上了愛絲特爾的影子,感覺就好像被告知了理所當然的事。
達龍,那爾撒斯和加斯旺德三人無言地看著冬?裏加路德。冬?裏加路德整理了一下呼吸,卻依舊無法輕易地說出話來。
「就這樣吧」
用哭腫的眼睛看向情人,派麗莎勸他。
「愛絲特爾卿也一定會說這樣比較好的」
「我知道」
冬?裏加路德回視著亞爾斯蘭,慎重地挑選著帕爾斯的詞語。
「如果愛絲特爾卿還建在,如果她說無論如何都要回到魯西達尼亞,就算是有幾萬的敵人在麵前我也會陪她踏上旅途的。但是,愛絲特爾卿並沒有這樣說。她隻說,想見國王您」
「……」
「我的旅途,也就到此結束了。在我失去記憶的時候,帕爾斯的人們幫助了我。還給了我名字。給了我派拉夫達這個名字」
派拉夫達單膝跪地。
「承蒙不棄,小人派拉夫達,將代替愛絲特爾卿侍奉陛下左右」
III
回溯到愛絲特爾?德?拉?法諾離世一個月之前。
在帕爾斯國的王都葉克巴達那,一個在大陸諸國曆史上也可以名列前茅的毒辣的計謀成形了。參加這個計謀策劃的是有國王亞爾斯蘭,副宰相兼宮廷畫家那爾撒斯,大將軍奇斯瓦特,大將軍格萬騎長達龍,以及侍衛長耶拉姆五個人。
「總之,看來培沙華爾是安全了」
綜合了幾個報告之後奇斯瓦特得出結論,有人看著國王表示首肯的表情開口了。
「得到吉報固然不錯,不過我想拜托陛下一件事」
「什麼事,那爾撒斯?」
「我想請陛下下令放棄培沙華爾」
無聲的霹靂在所有人頭上炸開。才剛剛收到培沙華爾安全無恙的報告,現在居然要放棄!?
亞爾斯蘭緊緊地看著那爾撒斯,慢慢地,確認他的本意似的問道。
「放棄培沙華爾,就是說將克巴多的部隊召回王都嗎」
「正是」
「我想聽聽你的理由,那爾撒斯」
「當然」
宮廷畫家環視著國王以外的三人。但是,他並沒有立刻就開始說明的樣子,於是達龍受不了地開口了。
「魔軍的攻擊頻繁,可以預見不久定有一場大戰。為了這天,要在王都集中帕爾斯全部的兵力,是這樣嗎」
「這也是其中之一」
「不要故弄玄虛了,快講」
聽到達龍的抱怨,那爾撒斯卡沉著地向年輕的國王解釋。
「培沙華爾是天下的要塞,兵家必爭之地。保護那個城對帕爾斯國王而言是理所當然的,但是與此同時,帕爾斯軍的戰略選擇就會受到限製。這是在令人煩惱」
必須要在培沙華爾配置一定的兵力,還得讓得力的將軍去指揮。在安德拉寇拉斯王的時代,是巴夫曼和奇斯瓦特兩名萬騎長,到了亞爾斯蘭的治世則是克巴多和梅魯連駐守在那裏。
「就算王都需要克巴多卿他們的兵力,也不可能馬上就召回他們。反過來,要向培沙華爾送去援軍,也需要時間和準備。另一方麵,就算王都落入敵手而培沙華爾還在的話,可以將此處作為東山再起的根據地」
大家一起點頭。被魯西達尼亞侵略而失去王都,王太子亞爾斯蘭前往培沙華爾,已經是五年前的事了。
「我本來就從來沒擔心過培沙華爾會失陷。那樣的一個要害之地,更何況守衛是克巴多卿。不會輕易失守,而這個事實在前幾天,已經又數萬人的眼睛正視了」
這是指魔軍襲向培沙華爾的事。大家再一次一起點頭。
「我擔心的,是魔軍襲擊索雷伊瑪耶城或者莫塔紮山嶺占據這裏。如果變成這樣的話,大陸公路被遮斷,培沙華爾被孤立,萬餘的精兵被分離出來,隻能徒然地在原地束手無策」
奇斯瓦特在這裏提出了意見。
「但是,這種危險最近不是已經減輕很多了嗎。古拉傑卿的船隊,相當的方便啊」
「正因為此,這個宮廷畫家才有使壞的餘地啊」
聽到達龍的諷刺,那爾撒斯隻是勾起唇角笑笑。
「說真的,我對於今後該怎樣安排培沙華爾,可是反複想過了。最後覺得倒不如幹脆把煩惱的根源給消除了……」
留下未說完的話,那爾撒斯微笑著。可以稱為優雅的溫和笑容。但是,那也是地上最惡毒的笑容。
「魔軍,丘爾克軍,辛德拉軍。就讓這三方麵圍著稱為空城的培沙華爾,展開盛大的爭鬥吧。我就是這麼考慮的」
又是一記沉默的落雷。亞爾斯蘭,達龍,奇斯瓦特還有耶拉姆,四個人四種視線刺向那爾撒斯。
「魔將軍伊爾特裏休因克巴多卿而未能實現奪取培沙華爾的野心。也有前王安德拉寇拉斯那時的原因,他對培沙華爾的執念無法放下。如果他知道培沙華爾稱為了空城,定會立刻驅使著怪物們去進攻吧」
「就算那裏有辛德拉軍和丘爾克軍他也不在乎吧」
「有什麼好猶豫的。對伊爾特裏休而言,辛德拉軍也好丘爾克軍也好,都不過是想要搶奪自己獵物的敵人。會毫不手軟地殺掉吧。不是嗎,達龍?」
「你說的沒錯」
黑衣騎士勉強地認同之後,亞爾斯蘭發言了。
「那爾撒斯,我隻擔心一點」
「是擔心培沙華爾城外的人們遭受戰禍嗎。」
「正如你所說」
「您不用擔心。我會按順序說明的」
那爾撒斯的視線轉向耶拉姆。耶拉姆吞了吞口水。必須要用全身的力氣去學習師父謀略的精髓。
那爾撒斯設下陷阱的毒辣程度,沒有給對手留下一點選擇的餘地,就是這一點。就算想著是陷阱吧,辛德拉國要是不出手,丘爾克過就會奪走培沙華爾。丘爾克國旁觀的話,培沙華爾就會落入辛德拉的手中。
被敵國奪走了培沙華爾所產生的危害和敗北感將會十分巨大,如果不想變成那樣,就隻能比敵人先出兵。辛德拉國和丘爾克國的利害完全對立,兩國共同占據培沙華爾是不可能的。就是他們共同占據,那之後又會如何。反正都會盤算著要獨占,隻能決裂。
再如果,若是在辛德拉和丘爾克猶豫的時候,伊爾特裏休率領魔軍占領了培沙華爾的話該如何。雖然會覺得魔軍得到了強大的根據地,其實不然。辛德拉和丘爾克知道了魔軍的存在。也知道伊爾特裏休的存在。若伊爾特裏休愚蠢地離開根據地不管的話,辛德拉軍和丘爾克軍就會向著沒有將領的城猛撲過來。伊爾特裏休就會被綁在成立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