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時間,是影響學習成績的一個因素;另一方麵,班級換了個數學老師,是從街裏分來的,按現在的話說,來的渠道不太正常,教學也沒有章法,似乎也不備課,拿起教科書就講例題,給我的印象,語言不流暢,聲音低,一邊往黑板上寫例題,一邊講解,算錯了,拿起黑板擦擦掉,再者,一貫這種教學方法,我似懂非懂,有時幹脆一點都聽不明白,二是使我失去了學習的興趣。
第三個因素,我迷戀上了體育,特別愛打籃球、踢足球,十三四歲的時候,我的身高達到181公分,整天沒事兒的時候,手裏不離籃球,下課或放學,很多時間都長在學校的籃球場上。記得升初中那年,我的籃球讓教導處給沒收了,直到考完試,才還給我。但我還是留級了。
當新學期開學的時候,相處了五年的男女同學都升上了初中,而我被降級編到新班級,我的心產生了一種失落和沮喪。我心裏在想,這些從小的夥伴,同窗五年,我這一掉隊,也許今生就永遠拉開了距離。
上學的第一天,在自習課上,我剛剛做完作業抬起頭的時候,我右側前排一個漂亮的女生正在瞅著我微笑,一個同窗了五年中,我根本都沒留意看上一眼的女生,僅半學期的時間,坐在我身旁座位上,我仔細端詳的時候,突然發現,她不僅人越來越漂亮了,而且多了幾分成熟感,她的微笑也使我感到了親切,也把五年來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她叫王什麼?想了半天,噢,王桂梅!怎麼坐在旁邊一天了才發現,也不知這一天裏我想了些什麼。
“你也留級了?“我問。桂梅微笑地點了點頭。“你的作業寫完了麼?”她又點了點頭。我說:“給我對照一下。”桂梅把她的作業本遞給了我,我核對完之後,還給了她。王桂梅輕聲的問:“對了麼?”我點了點頭。彼此就再也沒有吱聲。
後來,我們同學每一次聚會的時候,王桂梅基本上都坐在我身邊的座位上,每當這時,我就會想起留級第一天的情景,始終有一種曾經共過患難的感覺。
由於是重讀生,第二年,我和王桂梅都順利地升上了初中班,這期間,劉誌華因母親去世降級後輟學,跟著父親學木工去了。
十五六歲的年齡,似乎懂事兒了許多,加上老人的教育,作為五一村的孩子們,隻有兩條路選擇,一條路是堅持完成學業,走出農業菜社;要麼輟學,下地種菜,一生從事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勞動。衝出農村圍牆,是每個孩子的夢想。雖然我在五年級重讀了一年,但是更加鞏固了我雙基的掌握程度。我開始用功讀書,向著第一步理想邁進。
上學期通過幾次測驗和統考,在班級的成績能達到上中等的水平。
我們班的語文老師是剛從師範學校畢業的年僅二十一二歲的女老師,她的教學方法和水平,很容易讓我理解和接受。所以,學習起來也就有勁頭。然而,按我後來理解的情況,作為一名年輕的女教師,她犯了大忌。
這位老師,每次講課的時候,我都會聚精會神、目不轉睛地聽課,突然有一天,在課堂上,我用目光正視她的時候,她的臉開始發紅,連續幾次都是這樣,特別是近距離時,體現得更明顯。我的心跳開始加劇,精神也開始溜號,在莫名其妙中,不敢正視這位老師,一段時間下來,學習成績開始下滑。
多少年以後,我找到了原因,當時,我雖然隻有十四五歲年齡,但是我的身高已經達到182厘米,從外表上我已經像一個十八九歲的大男生了,而這位女老師表現出的羞澀,正是年齡相近的男女生之間發生的反應。這是一個誤區,即使她的教學水平比較不錯,但是心理素質出現了明顯的錯誤,換句話說,那時的我根本就沒有任何私心雜念,我的目光中隻有純真、求知和真誠!
由於我的學習受到了影響,我在茫然中選擇了轉學。
在我離開母校的時候,幾個老師還說:“我就不明白,為什麼轉學?其實五一學校的教學質量要比街裏學校的教學質量強得多。”
這個定論經過驗證是可以肯定的,我在母校已經達到下中等生程度的情況下,我在第二中學僅學習了幾個星期,卻印證我在班級學習成績達到上中等的水平。
我擔任班級的學習委員,隨後又兼任了英語課代表。
街裏學校的優越條件在於環境不枯燥,物理課有實驗室,文體活動搞得形式多樣,有聲有色。由於我愛好廣泛,逐漸在同學中有了一點影響力,課前課後,周圍經常有一幫男女同學,嬉笑打鬧,討論課題。
這個年齡段的我與男女同學之間仍處在一種比較純真的交往中。而我卻引起了校內外一些男孩子的關注,一般的都比我大三兩歲,開始搞對象,堵截我們班級的漂亮女生。由於我不知內情的接觸,有幾次放學後,莫名其妙的被校外的大男孩給打了,有兩次被打得鼻青臉腫,弄得我放學後不敢回家,因為父親不讚成我到街裏讀書,再者我一旦打架,父親不問誰對誰錯,準嚴懲我。我心裏不服,還不敢頂撞,有幾次受到委屈,打架根本不怨我,但卻遭到父親的毒打。第二天,我越想越氣,趁體育課或自習課時間,溜回家裏,偷偷地把父親酒瓶子裏的酒倒掉一半,再給對上涼水,放回原位。我每次都不會忘記,父親打我前,都是吃完晚飯,滿嘴酒氣,我在心裏想:“這是酒勁兒太大了頂的,一點兒也不講理。”
晚上,我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響,背著書包跑回母校,靜靜地坐在操場旁。想想在母校時,從來沒有挨過別人的欺辱,現在弄得有家都不敢回。
望著靜靜的操場,我想起了外婆,每年開運動會時,學生們都穿上白襯衣、藍褲子、白球鞋,家裏經濟緊張,沒有這筆錢給我買。外婆把兒女給她的積攢了多年的零花錢拿出來,給我買衣服褲子,外婆告訴我省點穿,多穿幾年。然而,我的身材長得太快,平均二年就得換一套,到四年級時,我進了學校鼓號隊,外婆不得不第二次拿錢給我買衣褲和鞋。
操場前,有個石頭砌的菜窖,我困了就靠在石窖牆邊睡一會兒。大興安嶺的夏天,小咬兒特多,小咬兒其實就是蚊子的一種。我剛剛睡著一會兒,就被咬醒了。第二天早晨,手背、臉上、腳麵子多處起包紅腫。
趁著都沒起床,我趕緊跑到下坡甘河邊上洗把臉,喝點兒清甜的甘河水,背著書包奔學校走去。
我幾次的遭遇挨打,有些忍受不住了,我也不能總這樣被動挨打,這不是我的性格。半學期的壓抑,終於爆發出憤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