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曾說,如果給我創造個發展的平台,是有很大前途的。這一點我也很有自信。
自從老莊走後,我心裏有一種空虛感。心情煩躁,在號裏時常摔東西,看守員說幾句,就頂著他幹。心煩意亂的另一個因素是我很惦記玉玲,和我結婚八天,就讓她獨守空房,而如今又懷著孩子,在這個時候,本應是兩個人在期待中,共享快樂的時候,軟弱的女人能挺得住了,況且玉玲身體還不是很好。為什麼跟我的女人蒼天會這麼不公平地對待她呢?
我從小到大不相信迷信。家裏曾找過算命先生給我算過卦,說我一生有牢獄之災。有兩次人生的大起大落,還說我是閻王爺堂前的茶童轉世,難道我真的不宜結婚麼?二十二歲,一生中剛剛開始,卻兩次涉上人命案,如此大災大難,不把人折磨瘋了才怪!我被戴了一個月的鐐子,給卸下去了。
“宋振嶺在哪個房裏?”一個女人的聲音。“在11房!”有一天,我正在睡覺,聽到聲音。
我躺在鋪上沒動。這時,走到號門前的高跟鞋聲音停了下來。我往起挺挺身子看清了來人,她姓韓,叫韓冬,今年二十六、七歲,是區檢察院監察科的,主要負責檢查、監督看守所的執法工作。
“宋振嶺,你坐起來!怎麼的,韓姐和你說話,架子這麼大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坐了起來。
韓冬說:“我聽郭姨說你最近又打又鬧的,鬧心啊?”
“韓姐,我找你談談話唄!”我實際是開個玩笑,一名弱女子,你可不能單獨提一個身背人命,且人高馬大的人談話的。
“今天不行,改天吧,我一會兒還有事兒。宋振嶺,韓姐知道你愛人快生小孩了,在裏麵鬧心,韓姐也能理解你。但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剛才,我和郭姨商量了,你可以和你愛人通信,我給你郵,我不來的時候,你把信給郭姨也行。關於案子,我們也隻能幫助你催辦一下,爭取早一天能結案。你看怎麼樣,宋振嶺?”韓冬說。
我連忙說謝謝。
韓冬臨走時還囑咐,寫信缺筆、紙找郭姨要,千萬別鬧。還告訴我,過兩天來再提我談話。這個女人說話幹淨利落,也挺直爽,讓我很感動。我聽說她的父親是地區檢察院檢察長,剛剛退下來。
就這樣,韓姐和郭姨成了我的通訊員,開始幫助郵信、收信。郭姨是公安局政委的愛人,在看守所任指導員。這一年看守所又開了小賣店。每個周末郭姨還負責給羈押的人犯賣貨。我無論是否定貨買貨,韓姐一旦趕上,就問我想吃點什麼,讓郭姨給拿貨,她給付錢。
她來看守所的時候,一進道子就先問我有什麼事沒有。有時,我說:“韓姐,我找你談話。”他二話不說:“行!”轉身就去取鑰匙。我在心裏佩服她,真是男人性格。如果今生我還能出去的話,一定認真交這位姐姐。
每次韓姐把我提出去,找一個房間,她都把門讓個縫兒,她說不能關死,否則,讓別人說三道四,接著她會到別的屋給我找煙和火,每次最少是找半盒煙卷。我們倆從案情逐漸地談到我和我愛人,韓姐也向我談她的家庭、生活和個人感情方麵。韓姐給人的印象就是坦誠、直率,而且非常男人。我從心底越來越感到她是那樣的可親可敬。玉玲這個期間已經回到她母親家裏去準備生孩子了。她說我回信都是寄到區檢察院韓姐那,而韓姐每次接到信,再忙,都會於當天到看守所遞到我的手裏。
號裏的人都羨慕我,說韓姐對你真好,人是有感情的,經過相處,如果韓姐真的有幾天不來的話,我還真的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