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強:“師付,他給你準備了兩條紅梅煙,我去給你取來去啊?”
我說:“不是煙的事兒,他現在給我煙我也不能要,收煙給你辦事,我是什麼人了。我答應過他,有機會,就安排他,讓他抓緊往起撿文化、練練字,有機會,我第一個考慮他。”
沒過幾天,又是結束完一天的教學任務之後,教師都陸續地離開教研室,趙立強最後一個臨走時,扔給我一張紙條。
趙立強:“師付,石頭給你寫張條。”趙立強抽身離開了。
我打開紙條一看,弄的我哭笑不得:“宋哥你好,我想當教師,是想多些機會和裏麵有文化的人接觸,自己多一些學習的機會,也能鍛煉自己,我刑期還很長,想學點東西,希望宋哥能成全我,隻要你幫助我實現這個夢,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知道,你離開嫂子這麼多年了,在生理上也有需要,如果你願意,弟弟願意幫助你。石頭。”
這小子是把問題想歪了。他以為我遲遲不安排他當教師,有別的所圖。給煙又不要,想出這麼一招來。是的,監獄裏同性戀很多,特別是像我這樣,在事務犯人崗位上的人,有不少養小弟弟的,無非是想解決生理問題。我轉身走到走廊喊監區門衛犯人讓他把趙立強給我喊下來。
我坐在教研室的椅子上不停地吸煙,趙立強進屋後,看到我低沉的表情,像做錯事兒的孩子一樣,低頭坐在我的對麵。
“師付,我早就對石頭說過,我師付不是那樣的人,他不信,剛才,你讓門衛喊我,我就對他說:壞了,我師付一定生氣了。”趙立強膽怯地表白。
我說:“你知道我的為人,你還這麼做。”
趙立強說:“師付,我倆是老鄉,我不幫他遞條,好像我不幫助他似的,他這兩天總磨我,我一咬牙說,那我就豁出去一把,我師付收拾我,我在找你算帳。”
我說:“其實,他目前還不具備教師的能力,我讓他勵練一下,這回這麼一整他更不夠格了,你去,把石頭給我叫下來。”
石頭走進教研室,不敢正眼看我,低著頭站在我的麵前。
“你坐下吧!”我說。
“謝謝宋哥。”石頭格外小心地樣子坐在椅子上。趙立強也坐了下來。
石頭說:“宋哥,我歲數小,別往心裏去,我考慮問題考慮錯了。”
我說:“石頭,以前我對你的印象不錯,也告訴過你,有機會給你安排到教師隊伍裏來,你怎麼想的?”
石頭說:“你答應挺長時間了,後來沒動靜,別人給我出主意,給你買兩條好煙,可你又不收,現在不少像你這樣的人都有小弟,所以,我想是不是你有這個想法,你也是結過婚的人,能沒這方麵要求嗎?”
我說:“煙不收,是因為我不想當作交易來處理,以後如果關係處好了,我沒煙抽也許會找你要。我看你這個人不錯,才答應你,但你這種思想的人,我怎麼敢往教師隊伍裏安排。石頭,我們判刑了,失去了自由,但我們不能失去人格,服刑生活雖然很長,但在我們一生當中,這段時間隻不過是四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我們大部分人生還要在外麵過正常人的生活,你說,我們如果去做這些齷齪的事情。日後還有什麼顏麵立足社會啊?石頭,我們都是爺兒們,男人要頂天立地,逆境是暫時的,我們應考慮怎樣渡過這段生活而無愧人生,無愧自己,懂嗎?”
石頭不停地點頭,眼睛開始濕潤。
“你們倆回去吧,好好想想,這件事兒就咱們仨人知道,到此打住”。
兩個人像做錯了很大事情的人,怯生生地離開了教研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