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脫手的那一瞬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砸中目標,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就在此時摩的車前後大燈猛的閃亮了兩下,最後像是突然麵臨死神的老人,吧唧一下燈全滅了,陷入無盡的黑暗中,強光過後,眼前還冒著火紅的星星,沒有完全適應驟然突變的情況。
頭頂天空覆蓋一層濃雲,整片空間伸手不見五指,石頭落地“咚”的一聲,我趕緊順勢趴在馬路上,心裏像是萬馬奔騰躁動不安,生怕趙叔還能夠順藤摸瓜,按照剛才的路線順著我的方向摸索過來,我心急火燎的爬到摩的師傅身邊,拖著他的胳膊就走。
這家夥,來的時候跟我吹的牛逼上天,說什麼就屬他膽子肥,結果隻是看了一眼怪異的老趙,整個人連魂都嚇散了,我也搞清楚了他整路為什麼像得了話嘮一樣嘮叨沒完沒了,完全是想靠說話聊天打發沉悶陰寒的氣氛,給自己壯膽,幸好我沒有如實告訴他老趙是死屍,否則隻怕這小子立馬嗝屁!
拖著摩的師傅的身體繞著路線走了大概十幾米,我累的像條狗似的趴在地上直喘氣,剛才心裏緊張精神興奮才有力氣拖動這貨,現在那股子勁用完了,我也無計可施,趴在地上將耳朵貼在地麵,想聽聽趙叔有沒有朝我這邊追過來。
然而幾十秒的時間過去了,老趙似乎像是靜靜的沒有動,荒郊野外寂靜的午夜,冷颼颼的空氣追著領口鑽,我打了個寒顫揉了揉眼皮,適應了黑暗濃度我大著膽子朝前方看了過去,朦朦朧朧的一片看的景象不是很真切,摩的的影子還能夠瞧得著,但是趙叔的身體,我望遍了四周也沒有找到絲毫稍微濃鬱的黑影。
正當我以為老趙受到我石頭的威脅,已經夾著屁股腚兒滾蛋了,卻沒有想到一陣冷風過後,從摩的背麵“蹭”的一下,冒出一道筆挺的黑影,夜色雖然很黑,烏黑的雲層也被涼風吹的薄些,眼前所能夠見到的方圓視野稍微明朗,那影子驀地冒出,我冷汗也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黑影是老趙無疑,但是老家夥此時映在黑夜中的影子,靜靜的趴在摩的車門縫的邊上,更加出人意料的是他身體彎曲了,像是新宅中那對彎腰駝背的老倆口,當時我整個人都瘋了,唯一的感覺不是冷,而是頭上的毛發一根根的直立起來,用繩子隨便攪一攪就能夠頭懸梁了。
我這人有個毛病,可能是職業病,看到某種類似戳中自己心髒感覺的事物,我就會眼睜睜的盯著看,而不是閉上眼睛想躲開,雖然潛意識下偶爾的還會避開,但是今晚我卻吃了秤砣鐵了心,因為那是趙叔的屍體,我必須鼓起勇氣看清楚他撅著屁股趴在摩的車門邊,到底是想找什麼東西。
正當我看的分神入迷的時候,身後摩的師傅“嗯哼”兩聲震醒了我,他這兩聲悶哼可把我嚇的半死,當即轉身用手捂住他的嘴,得知他有些清醒雖然意識還很模糊,我附在他耳邊輕聲的叮囑說:“大哥,別慌,抱緊我……”當時自己也有些懵,感覺說錯話了,立即換言說:“噓,別出聲!”
這老哥並沒有全部清醒,我也不想看他現在的樣子,隻是單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發出任何聲音,原本趴在車門邊上的老趙,將腦袋從車廂中扯了出來,朝著我和摩的師傅這邊望了望,我心中猛的一陣緊,像是有根麻繩將小心肝死死的困住一樣,這會大哥也聽不進我的話,伸出手慌亂的掙脫我捂住他嘴的手,像是玩命似得掐我的手臂。
動作聲音比較大,然而就在這電光火石間,趙叔那條黑影瞬間“嗖”的一聲,向著路邊的草叢鑽了進去,攪起雜草枯葉“嘩嘩”作響,青蛙蟲鳴也像是炸開了鍋“哇哇-唧唧”聲一片,不一會的時間,整個世界再次陷入了寂靜,那條黑影離開後也沒有了任何的聲音。
大哥總算是掙脫了我的手,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開口說:“我說……小兄弟,你是想謀財害命,可是?”
我心想老子剛才可是奮不顧身的救了你的命,現在卻說我想謀財害命,當時我心裏就不爽了,一把鬆開拖著他腦袋的手臂,“吧嗒”一聲,大哥的腦袋和堅硬的地麵撞擊在一起,疼的那貨齜牙咧嘴罵罵咧咧,我說:“咱趕緊的走,趁那怪物不在了。”
大哥捂著頭從地麵上爬起來,走到我身邊拎著我的胳膊,顫巍巍的說:“小兄弟,你爹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