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捉拿毒犯,刑偵隊長曾華和他手下的小波已在離村口不到100米處的草堆中蹲守了3個多小時。
曾華對這裏的山山水水再熟悉不過了,他就是在這個村裏長大的。他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回家了,一直在忙著一起緝毒的案子。據查,毒販販毒改變了以往的交易方式,改在每天半夜裏在這個村的村頭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些天曾華都是在夜深人靜時率隊悄悄來到這兒設伏,要一網打盡這夥毒販。
天就要亮了,一直沒發現什麼情況。瞌睡一陣陣襲來,現在是最難挨的時候。曾華在告誡自己,找一些什麼事來想一下吧,千萬不能睡著了!
因為是在自己的家門口設伏,所以他就老是想起他新婚不久的弟弟。自從弟弟結婚之後,一直都沒見到過他,最近他過得怎麼樣了?等抓到這幫販毒的家夥,一定要回家去看看弟弟。曾華家裏也沒什麼人了,父母早亡,就給他留下這麼一個弟弟。曾華對弟弟很是感激的,因為就是這個弟弟外出打工攢錢供他到警校讀書,都三十出頭了,才勉強娶下了一個已離異的女人。
想想弟弟,又想想自己,自己是該結婚了。局機關的小薇,不知為什麼就看上了自己這個窮光蛋,催促他快點兒把兩人的事辦了。可弟弟結婚時,花了一筆不小的開支,原來想叫小薇把鋪蓋搬過來湊合著住就算了,但想想又太委屈了這姑娘,人家畢竟是大學教授的千金啊。
弟弟也知道了哥哥的難處,他握著哥哥的手說:“哥,你別急,你結婚的錢,我來湊……”
“弟呀弟,哥欠你的太多了。”他這樣想著,總覺得太對不起弟弟。
月亮躲進了雲層,前邊的狗又一陣亂吠,隨即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曾華睜大了眼睛,推推身邊的小波,低聲說:“有情況!”
在村頭,四五個黑影正蹲在地上交換著什麼,曾華命令各小組迅速靠近,從四麵合攏包圍。一聲令下,潛伏的民警一躍而起撲向這堆黑影。
發覺情況不妙,這夥人頓如驚弓之鳥,四處拚命逃竄。曾華朝一個黑衣男子追了過去。
黑衣男子逃竄速度之快,對地形之熟悉超出了曾華的想象。當曾華追到一個涵洞口時,他看到黑衣男子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很快,黑衣男子又爬了起來,並且一下子就沒了人影。曾華愣了一下之後,垂頭喪氣地轉了回來。
“報告曾隊長,除了你追的那個之外,其餘的四人全抓獲了,搜到幾包白粉。”
“知道了,收隊!”曾華沒好氣地說。
隊員們知道,曾隊長覺得丟人,因為就他空手而回,所以大家沒再多說話。
曾華呆坐在辦公室裏,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當煙盒終於空了時,他把小波和阿兵召來,說這幾天辛苦了,要他倆一起到他弟弟家打打牙祭。
弟弟殺了一隻雞,很熱情地招待他們。餐桌上,曾華一直沒說話,但他給弟弟夾了三次菜。
要回去了,曾華對弟弟說今天他買了很多水果,要他去拿一些回來吃。臨上車,曾華對小波和阿兵說,車子一駛出村口,就給他上銬。小波和阿兵麵麵相覷,不解地看著他。
曾華把臉一沉:“執行命令!”
原來,今早曾華追趕到涵洞下麵沒見了人影時,就想到這人是否就是自己的弟弟。小時候他們經常在這裏玩捉迷藏,發現這涵洞下麵有個很隱蔽的小洞能通往他家的後菜園。能這樣輕車熟路地從他眼皮底下消失的,絕對不會是別人。而踏入家門時,他一眼就看到掛在陽台上那件濕漉漉的黑褲子,屁股上那團黃泥巴更證實了自己的判斷。
選自《法治快報》田龍華/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