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溪想想還是多問了一句,“她現下可好?嫁的是什麼人家?怎麼會來了京城?”又怎麼會這麼巧被你們找到?
不是她多心,總覺得出現的太突然,反而有點不太敢相信了。何況,她記得上輩子母親身邊伺候的人下場大多都極難堪,若是這丫鬟過得不好,她不防拉一把,也算是為母親積德。
白璧和玄圭找到了人自然不會就這麼草率地報給沐清溪,而是將人調查得清清楚楚。
這個叫凝芸的丫鬟說來也算幸運,徐氏當年把她們遠遠地打發走了賣進窯子裏,她受不住苦,大半夜的逃了出來,恰巧被路過的客商撞見。這商賈見她遍體鱗傷,心生憐憫,又聽了她的身世,一時心軟將她贖了出來,納為妾室。
這次之所以會出現在京城,就是隨著夫君前來做生意的。而這位商賈又剛好在醇楓樓嚐了白家小院的酒,拐著彎地打聽酒的出處。一來二去的,跟白璧和玄圭接觸上,三人喝酒時這商賈多了句嘴,說了這位如夫人的來曆,白璧和玄圭就多留了個心眼去打聽。
沐清溪聽完隻覺得確實很巧,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隻得歸結為大概真是偶然,又或是冥冥中母親保佑。
“屬下觀那李柯是個重情義的,待她應該不錯。”白璧道。
“那就好,你看著安排,務必要讓錦繡和她見一麵。”沐清溪道。
遠誌客棧。
李柯談完了生意回來就見凝芸正靠坐在床沿上給他縫衣服,凝芸聽見腳步聲抬頭見是他,不由得露出個笑容,“今天回來的早。”
他生的並不十分高大,相反還有些圓胖,五官也並不出色,放在人堆裏尋常的很,凝芸卻覺得他整個人看起來英俊極了。
“難得帶你來京城,就別坐在屋裏了,走,出去逛逛。”李柯拿過她手中的針線和衣服,放在笸籮裏丟在一旁,拉著她就要出門。
“哎哎——”凝芸想要攔攔不住,隻好道要先換身衣服。李柯想想也是,便等她更衣洗漱。凝芸苦笑著搖頭,出去做什麼呢?這京城她大概比他還要熟悉,畢竟是住了十幾年的地方。隻是,他是好意,她總不能拂了他的心意。
因為要在京城小住一段時日,李柯租下的是客棧後的一個小院。兩人剛走出院子,迎麵遇到了一群人,為首的是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帶著個麵具遮住了半張臉,其後跟著四五個人,其中一個看著像女子,隻是人裹在兜帽裏看不清麵容。
李柯和凝芸站在一旁避了避讓他們先行。為首的人似乎領了這份情,路過他們的時候微微頷首示意,李柯點頭算是回禮。
不知何處起了一陣風,那帶著兜帽的女子經過凝芸身邊時忽然一陣風過,兜帽被吹偏了半邊。女子及時去扶,凝芸卻還是看到了兜帽下的半張臉,登時瞪大了眼睛,一直到人走過去消失了身影還久久不能回神。
“想什麼呢?”李柯見她不動。
凝芸連忙回神跟著他往外走,卻不自覺地回頭向身後望去。那一行人轉過拐角,應該是去了隔壁的小院。
怎麼會……她明明應該已經死了……
“哎哎,聽說了沒?安遠侯府的大公子逛窯子不給錢,被窯姐兒扒光衣服丟大街上凍了一宿!”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二大爺的三姑媽的舅表兄的三閨女的手帕交的表姨母就住在芳草街隔壁的黃楊街上,親眼看著安遠侯家的下人把人給抬回去的!”
“我也聽說了!你們是沒瞧見啊!褲子都沒穿一條,那玩意兒明晃晃得晾了一宿!”
“還別說,這書生的玩意兒就是跟咱們的不一樣,那個白的喲!嘿嘿——嘿嘿——就是看著小了點!”
“去去去!就你知道!你親眼見過的?我可是聽說,丟出來的時候那玩意兒直挺挺的還掛著汁兒呢,可見事兒還沒辦完就直接從床上被丟出去了!”
“世風日下,丟臉喲!”
“那安遠侯府的大公子不是還中了進士的?”
“什麼進士啊!”說話的人伸出三根手指頭,“倒數的知道不!”
“可別說是安遠侯府的大公子,本來就是個老二!想當年咱們安國公的大公子那是什麼風姿氣度?年紀輕輕,戰功赫赫,誰不稱讚?再看看現在這位‘大公子’,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這話可說的不對,應該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當年現在的安遠侯做下的風流韻事,你難道沒聽說過?”
“什麼事?什麼事?快說說!”
“嗨!這你還真不知道啊?聽我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