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快要鑽到桌子底下的某人，還有從始至終麵帶溫和笑容不明身份的陌生男子，雲殃決定用行動告訴某人什麼叫做來日方長。她嘴角一勾，移開視線喚道：“少瑭。”
卻不想那人一聽身子一顫，把頭埋得更低了。
雲殃並不意外，對陌生男子微微頷首，表示見笑了，然後又把聲音柔和了幾分：“沈公子。”
某人有了拔腿就跑的趨勢。
雲殃唇角頃刻垂下，眼眸眯起，厲聲喊道：“沈少瑭！”
這一聲果然有效果，直讓一心想找地縫鑽進去的某人一個猛子站得筆直，嚇得周圍喝茶的人瞬間噤了聲想看都不敢看。察覺旁觀者的異樣，雲殃輕咳一聲，示意他坐好。
她這才轉頭好好打量了一下身側的男子，英俊非凡，尤其那雙眼睛極美，並非標準的桃花眼，卻在笑起來的時候格外動人心魄。雲殃看了眼目不斜視坐得端正的沈少瑭，猜到這就是他一直掛在嘴上誇個不停的好兄弟。
“君澈公子，久仰大名。”她雖從前沒有見過，但江湖上的傳聞也聽了不少。十六歲摘得武林大會頭籌，卻自此消失在眾人視線中。無人知其來曆，隻知他獨來獨往，劍法出神入化，須臾變化間，無影無蹤。
“雲姑娘過獎了，少瑭也常常向我說起你。”君澈話音未落，就見沈少瑭的臉色瞬間一白，雲殃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小子又在別人那裏說她什麼“好話”了。
她與君澈寒暄了兩句，其間幾次看到沈少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不糾結。一看那樣子，就知道是有求於她，她懶得兜圈子，索性挑明：“公子此番來帝都想必是有要事，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如果有能幫到的地方一定不會推辭。”
沈少瑭長舒一口氣，拎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茶一口氣灌了下去。
君澈也不藏著掖著，他看著雲殃，隻覺得這個敢與任何人大方對視的女子從骨子裏有種東西與其他人很不一樣。於是省去煩瑣的客套話，簡明扼要道：“我想借清和居的消息渠道查明一些陳年往事。”
“公子可知清和居從屬何方？”
“你。”語氣極其肯定。
雲殃莞爾。她知道沈少瑭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璿璣閣的事情，而真正知道她的身份之人不超過三個，由此觀之，這個君澈果然不簡單。
“既然如此，現在我做主。”雲殃眉尾微揚，“如果公子答應跟隨我，我自當為手下盡心盡力，否則，免談。”
君澈麵色不改，仿佛在意料之中。倒是沈少瑭不是很淡定，急急追問道：“你留他幹嘛？”
“這我還沒想好，但肯定要比你的地位高。”雲殃說著站起身，無視某人吃驚的表情，不等君澈回答徑自離開。她出來得夠久了，街上人越來越多，為了避免麻煩，她不能久留。
轉進小巷前，一匹快馬與她擦肩而過，馬上之人倏的眉頭一擰，勒緊韁繩轉頭望去，卻再不見那個身影。
沈少瑭回過神的第一件事就是問身邊的君澈會不會答應，卻不想隻得到一句不鹹不淡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