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醫覺得君澈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飯做得有滋有味,茶也泡得有幾分行家的味道,但就是裝作不知道門外有個人,也不知道他一直守在那裏是為了什麼,當然也忘記了昔日承諾。
外麵天地已經被那些所謂正道人士鬧翻了天,唯有這山裏清清靜靜,誰也沒想到有人可以拿著如此重要的東西,一人一院住得悠閑又自在。
君澈每天無事時就坐在院外的樹上等,自知這洛神醫生活十分規律,早起進山,午時回來吃飯休息,下午便要喝著茶在院中下棋,絞盡腦汁破解千古殘局。
這日午時,洛神醫按時歸來,進門前歪頭朝身後不輕不重地喊了句:“還不進來?”
君澈正暗自高興,幹脆利落地從樹上躍下,還未邁出一步,就見一隻火紅色的狐狸一瘸一拐地趕上來,從洛神醫留的門縫中鑽了進去,然後……門就關上了。
好,很好,他還就忍了。
從那之後,他不僅得給洛神醫做飯泡茶,還要兼顧那隻狐狸的飲食,後者還能十分友善地舔一舔他的手心,可前者根本看不見他。
連續下了兩個晚上的暴雨,天亮後又無一例外地是個豔陽天。君澈依然沒有離開過這裏半步,為的就是洛神醫那日臨走前說的那句話:“你願意等就等吧。”
洛神醫終於覺得跟君澈這般耗下去太過無聊,便等那狐狸的傷好後放回到山林中才搬出棋案來到樹下,餘光看到君澈站在一旁看著他卻不過來,便用一枚棋子砸了過去。
“這世上能說會道的人不少,但不違心的卻沒有幾個。”等君澈過來,洛神醫先下一子,又道,“你如此堅持,我倒看不明白究竟為了什麼。好聽的話多的是人會說,可是真是假,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夠真正知道。”
君澈一笑:“先生若信不過我,從前承諾我之事可不必急於兌現。那是我二十多年來唯一執著的事情,可現在,沒有什麼能與她相提並論。”
洛神醫看著君澈,下棋如扔子,卻手下極有分寸,落位分毫不差:“可是我不相信所謂,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也不相信詩詞中的偶然,我隻相信自己的感覺。”
“你輸了。”洛神醫看了眼一邊倒的棋局,站起身,“但剛好,我和你一樣都相信自己的感覺。”
“先生留步。”君澈也隨之站起來,迎上他的目光,“若是我說,我知道鬼麵人是誰,鬼門為怎樣的組織,並且不願意受他擺布,先生可否給我一次機會?”
洛神醫眉尾輕挑,似是聽到令他滿意的答案,一邊往小院走一邊說:“進來吧,我想我還有些事要交待給你。”
安業鎮。
雲殃這幾天做什麼都覺得不順心。吃飯找不到對口味的,睡覺又覺得床硬得難受,想吵一架,龍冉躲得連人影都不見。
到了晚上,雲殃實在是被自己吹出的笛音嚇到了,於是回屋換了劍。龍冉這次倒是膽大,躲在柱子後麵笑得前仰後合,都快岔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