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黑衣人馬不停蹄接連不斷的射箭,前有小王以及吉祥叫苦不迭時不時的哀嚎聲,忖著他們此時處境異常的驚險,錢錦玉萬萬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有被人追殺的時候。
秦景瀾一把攬她入懷,與她附耳道:“錦玉,莫怕。”他聲音十分輕柔,很奇怪,分明他們現在麵對的是生死大劫,但秦大人的話格外讓她安心。
然而她稍微放鬆點的心又在小吉祥的驚呼聲驀地又提到嗓眼,因為小吉祥大呼道:“啊啊啊,快停車啊,前麵是懸崖啊!”
馬車夫懸崖勒馬,一把拉住韁繩,馬匹嘶吼一聲仰著馬頭,喘著粗氣,不安的在原地跺著蹄子,錢錦玉抬眼去看秦景瀾,一臉慘白之色,“秦大人,我們這把是死定了吧?”
其實不用想也知道,現在他們寡不敵眾,況且要是秦景瀾一人或許還可以突圍出去,然而他帶著三個拖油瓶根本是分身乏術啊!可是她並不想死的如此悲催,被射成人肉篩子啊!
他娘的,這樣死的話太不美觀了!
秦景瀾卻猛的掀開車簾,對著嚇的全身發抖的小王以及吉祥兩人吩咐道:“那些人的目標是我們夫妻,與你們無關,你們現在分兩路跑走,周圍草叢茂盛,隻管一直向前跑,千萬不要回頭!”
兩人先是一愣,然而麵上露出大恩大德來世再報的表情,然後,然後就逃命似的分別向左右方向跑去,錢錦玉局促不安的盯著秦景瀾看,那人卻低下頭,滾燙的呼吸噴灑在她臉上,他輕聲道:“錦玉,莫怕。”
不不不,秦大人你這句話已然不能使咱安心了,如今他們就是那苦命鴛鴦,注定要死在一處了,隻是可惜她在這世上不過活了十七年罷了,到底是有些舍不得。
舍不得錢胖子,翡翠,姨娘們,更是舍不得燒雞啊!
秦景瀾抿唇拽住她的胳膊飛身從馬車內躍出,安全落在平地上,而他們身後正是萬丈懸崖,深不見底。
黑衣人包圍住兩人,那領頭的又十分囂張的舉起手中的黑漆長弓,搭箭對準秦景瀾的胸口,隻待鬆手。
錢錦玉呼吸猛的一緊,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擋在秦景瀾麵前,對著那領頭人便燦爛一笑,諂媚道:“這位大哥,我們願意原路返回,你放心,這行了吧。”
隻是那領頭人隻鄙夷的瞥她一眼,冷笑:“現在後悔,晚了。”
“你,無恥!”錢錦玉淚奔,上天,不帶這麼玩人的!坑爹啊,不,坑她啊!
“嗬嗬,我還是覺得死人比較靠譜。”領頭的黑衣人獰笑著,手一鬆,箭快速的向錢錦玉所在方向射來,她嚇得手忙腳亂卻忘了動彈,傻傻站在原地,內心簡直是崩潰的,這不是找死嗎?
老天爺,既然賜咱一個享福的小姐命,賜咱一個文武雙全的狀元夫君,怎麼不順帶賜咱一個強硬的命格,別整這些沒用的可好?
想到這,她突然感受到了來自上天滿滿的惡意,頓覺生無可戀且人生一片灰暗呐,黑暗呐。
隻是秦景瀾不是擺著好看的,他快速抱著錢錦玉轉了個圈,天旋地轉間,錢錦玉大難不死的發覺,那箭正插在她腳下。
秦景瀾眼眸微垂,隻眼掃去,地上那射來長箭已沒入土中一半,箭身還在微顫,在箭身微微顫抖中,他發覺箭乃是朝廷專門建造使用的,所以說這些人是誰派來滅他們口的!
領頭人嗤笑一聲,遮掩住眼底的怒火,作勢又要搭上一箭,秦景瀾湊到錢錦玉耳邊,丟下一句:“信我。”
然後,錢錦玉隻感覺身子往後一倒,耳旁是呼嘯的冷風貫入耳中,嗡嗡作響,腰肢被人緊緊抱著,頭也被緊緊摁在那人懷裏,兩人直直下墜,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更讓錢錦玉淚奔的是,這懸崖上竟然沒甚歪脖子樹,沒有能攔截住他們的東西,他娘的這和話本裏描繪的一點也不相符,為何話本裏的主人公能遇到歪脖子樹,而他們卻是直直掉進……掉進水裏。
天理不公,咱有意見。
錢錦玉覺得全身都濕透了,而且她更悲催的發覺秦大人和她失散了,兩人墜入水中時,由於慣力與水中阻力,反正她從水麵露出濕漉漉的腦袋時,秦大人不見人影了!
她試探著叫了幾聲秦景瀾的名字,然而她每叫一聲,就會有隻青蛙跟著“呱”一聲,她再叫一聲,蛙“呱”一聲,一人一蛙倒也配合的極好!
錢錦玉此刻卻沒心情管這些,她嫌棄蛙聒噪,遂盯著它瞧,蛙不卑不亢迎上她的目光,十分倨傲的又“呱”了聲,錢錦玉順勢就撿起河邊小石子向蛙扔去,然後就聽見秦景瀾“呃”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