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剛柔是做人之本,屈伸為處世之技
曾國藩是一個深受儒家學說熏陶的讀書人,熟知曆史上許多剛柔相濟、能屈能伸,最終成就大事的名臣義士,因此,他懂得剛柔兼濟、能屈能伸的為官之道、處世之法。
1 忍辱耐煩,忍住難忍之事
忍能表現一個人的肚量,突出一個人的修養。忍的同時,可以換來和氣。另外,忍還可以減少損失或得到實惠。曾國藩的“忍”功練得很好,在別人看來難以忍受的事情,他卻能泰然處之,值得回味。
曾國藩曾說過:“第一貴忍辱耐煩,次則貴得人和。”
胡林翼身為湘軍集團首領,受曾國藩的影響,也學會了“忍”。湖廣總督官文非常寵愛一位小妾,在這位小妾生日之際,官文用正室夫人的名義向各方賓客散發請帖,可見他對這位愛妾的寵愛程度之深。被邀請的各路賓客來到官文府邸後,才知道事情真相。
在當時,名分異常重要,隻有正房可以與其夫同富同榮。作為小妾,是沒有身份地位的。為主人小妾慶賀無異於侮辱自身,貶低自己。官文所請賓客中,有一位藩司,他知道實情後異常憤怒,氣鼓鼓地說道:“如果真是夫人壽辰,大家一起前來祝賀,這是禮節。可是現在是為小妾慶賀,對朝廷裏的官員來說,無疑是大侮辱。”於是要回賀帖,一些人也照他的樣子做,頓時使得官文臉上無光。
胡林翼在旁將藩司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並一再稱讚此人說得極是。但是剛稱讚完畢,便來了個大轉彎,他將手中賀帖遞出,傳諸官文寵妾。要回賀帖的那些人過意不去,紛紛祝拜。
胡林翼在官文寵妾生日那天幫助他化解了尷尬局麵,得到官文歡心的同時,也使官文的寵妾對他有了好感。後來,官文的這位愛妾去胡林翼家看望其母時,胡林翼吩咐左右,同樣以夫人的身份來對待她。又過了一些日子,官文的寵妾便成了胡林翼老母親的幹女兒。這位小妾在官文那裏不時稱讚胡林翼,使得官文與胡林翼的關係越來越好。在以後湘軍與太平軍作戰的過程中,二人的合作為湘軍的成功奏響了序曲。
曾國藩也常提示自家兄弟:“當此亂世,黑白顛倒……即家中偶遇橫逆之來,亦當再三隱忍,勿與計較。”“兄在外年餘,唯有‘忍氣’二字日日長進。”在處理與沈葆楨的矛盾上,突出地體現了“忍氣”二字。
沈葆楨,福建人。鹹豐五年(1855),沈葆楨在江西九江任知府,後因九江被太平軍攻占,他便到曾國藩的湘軍裏做事,結識了曾國藩,共同抵抗太平軍。後又在江西廣信為知府,力戰太平軍,守城成功。曾國藩向上報其戰功,沈葆楨被加授按察使銜。
鹹豐十一年(1861),曾國藩將安慶攻下後,令湘軍東下,並以兩江總督身份保奏沈葆楨為江西巡撫。曾國藩保奏沈葆楨也是有目的的,曾國藩早在鹹豐四年(1854)為保江西安穩,就派兵移駐該省。要想穩定軍心,必須有軍餉保障。曾國藩為此大傷腦筋,與當時的巡撫陳啟邁發生激烈衝突。有了那次的教訓後,曾國藩未雨綢繆,為解湘軍軍餉之難,保奏沈葆楨。
李秀成獲悉湘軍東進後,立即派兵入江西。沈葆楨見大敵逼近,迅速建成一支軍隊,並調請了好幾支清軍軍隊共同守衛江西。為保軍餉,沈葆楨竟提出不再給湘軍供應。在這之前,曾國荃所率湘軍的軍餉都是經朝廷批準由江西提供的,比如江西厘金、九江關洋稅銀等。此時,曾國荃部的湘軍正駐紮在雨花台,形勢非常危急,如果此時沒有軍餉,後果不堪設想。沈葆楨非但沒有記掛曾國藩的恩情,於危難之際反而向曾國荃發難,這引起了曾國藩的憤怒。
曾國藩分析形勢,就輕重緩急而言,當以雨花台為重。為解燃眉之急,曾國藩私下給九江關道蔡錦青寫了封信,要他抽3萬九江關洋稅銀給雨花台大營。在蔡錦青向南京運銀時,沈葆楨發現了,勒令其將運出稅銀悉數追回。蔡錦青不敢違抗命令,隻得照做。
曾國藩雖心中有不平,但經過多方考慮後,沒有參奏沈葆楨,而是上奏要求“引退”,沈葆楨隨後也呈上折子,欲辭去巡撫之位,回家贍養高堂。
麵對二人的奏請,清廷下旨將江西厘金對半分給曾國藩和沈葆楨,並從其他方麵給湘軍籌集軍餉。曾國藩委曲求全,停止了兩人之間的紛爭。
曾國藩不僅能忍,他也很佩服能忍的人,並且很重視這樣的人。
李續賓是湘軍中一位非常勇敢的將領,曾國藩重視他,不僅在於他的勇敢,更看重的是他的“忍”功。他在給其子李光久的信中寫道:“昔年令尊忠武公雖有不悅之人,從不形諸詞色……願足下力法家訓,專從‘忍耐’字上用功。內則讀書寫字,令人起敬,外則忍氣寡言,令人起慕……”
2 剛柔相濟是成大事的根本
在做人處世的過程中,過“剛”就會變得固執己見,過“柔”就會變得懦弱無能。隻有“剛”和“柔”結合得恰到好處,才能無往不利,成就一番事業。
鹹豐八年(1858)七月十五日,也就是廬州城被攻克的當天,李鴻章就給老師曾國藩寫了一封長信。這封信在吳汝綸所編的《李文忠公全集》中沒有收錄,而是保存在李鴻章的門生黃書霖所輯錄的《合肥李文忠公墨寶》石印本裏,一般人難以看到。在信中,李鴻章首先對曾國藩表達了景仰之情,同時也對自己5年來的經曆進行了反思和自責:
“竊念今日之事勢艱難極矣,人才敗壞極矣。唯吾師倡義旅於湘中,拂拭英奇,別樹一幟,積年經營委折,獨具深心,道力乃久而見功。詠之(胡林翼)中丞推衍餘波,參時得地,發揮光大,抑亦人中之豪也。閫帥皆能如此用人理財,則兵不難治,賊不難滅矣。
教以來,略無進益,事不能辦,書不得讀,官不欲做,而家又不可食。夙夜捫心,愧汗交集,此生已矣,實負吾師。”
這封信真正的用意,則是表示自己有意到曾國藩門下辦事。這也是李鴻章遍尋海內發現的最適合自己、也最有前途的一條道路。隻不過走投無路之際,出於自尊心,他沒有明確說出來。
此時湘軍剛剛在三河鎮打了大敗仗,湘軍悍將李續賓和曾國華率領的精銳六千餘人全軍覆沒,急需熟悉安徽情況的人來相助。得知李鴻章一家流落到南昌的消息後,曾國藩馬上派人送去白銀三百兩,作為安家的費用,同時通過李瀚章邀請李鴻章前來相助。
就這樣,李鴻章在轉了好幾圈後,終於找到了自己生根發芽的地方,進入曾國藩的幕府,從做幕僚開始,逐漸登上了政治舞台。
曾國藩出山以後,並不是一帆風順,而是事事掣肘,曆盡艱險,有兩次差一點丟掉性命。鹹豐七年的家居生活,使他有時間反思了自己的過去。從自己屢戰屢敗的經曆中,他發現,真正的困難並不是敵人的強大,而是內部的傾軋和自身的缺陷。於是他調整了自己的人生態度和處世方略,總結出了一個“挺”字訣。他重新出山後,把這個字看做是千金不換的秘訣,傳授給自己的親信,但是真正能體悟到他的深意的人並不多。李鴻章在曾國藩的幕府中,與其說是來幫忙,不如說是在鍛煉和學習,因此對於曾國藩的一言一行都非常重視。許多人聽了曾國藩的話後就算了,而李鴻章則是放在自己的心裏。“挺”字的精髓,也隻有他才真正領悟了。他關於《挺經》的回憶,記載在曾國藩的孫女婿吳永的《庚子西狩叢談》中:
“我老師(文正)的秘傳心法,有十九條《挺經》,這真是精通造化,守身用世的寶訣,我試講一條與你聽。有一個老翁,請了貴客,要留他在家午餐,早間就吩咐兒子前往市上備辦肴蔬果品,日已過巳,尚未還家。老翁心慌意急,親至村口看望,見離家不遠,兒子挑著菜擔,在水壩上與一個京貨擔子對峙,彼此不肯讓,就釘住不得過。老翁趕上前婉語曰:‘老哥,我家中有客,待此具餐,請你往水田裏稍避一步,待他過來,你老哥也可以過去,豈不兩便麼?’其人曰:‘你教我下水,怎麼他下不得呢?’老翁曰:‘他身子矮小,水田裏,恐怕擔子浸著濕壞了食物。你老哥身子高長,可以不至於沾水。因為這個理由,所以請你避讓的。’其人曰:‘你這擔內,不過是菜蔬果品,就是浸濕,也還可以將就用的。我擔中都是京廣貴貨,萬一著水,便一文不值。這擔子身份不同,安能教我讓避?’老翁見抵說不過,乃挺身就近曰:‘來來,然則如此辦理,待我老頭兒下了水田,你老哥將貨擔交付給我,我頂在頭上,請你空身從我兒旁邊岔過,再將擔子奉還,何如?’當即俯身解襪脫履。其人見老翁如此,作意不過,曰:‘既老丈如此費事,我就下了水田,讓爾擔過去。’當即下田避讓。他隻挺了一挺,一場競爭,就此消解。”
民國時期,黃浚在《花隨人聖庵摭憶》中這樣評價:
“曾文正自言欲著《挺經》,世多知之,此其剛處。自做《墓銘》曰:不信書,信運氣,公之言,告萬世。蓋晚年受盡謗毀困難,始悟以柔道行之之語,此其柔處。‘《挺經》之剛,亦是將欲取之必姑與之之義,雖剛實柔。’”
曾國藩生性剛強倔強,他剛出山的時候之所以處處碰壁,主要是因為太過剛硬,不懂得柔能製剛的道理。再次出山後,他認識到,應當變剛為柔,寓剛於柔,這樣才能化解危機,順利辦事。
可以說,“挺經”是曾國藩經曆了官場風波以後的獨得之秘,也是對自己人生閱曆和生存智慧的總結,最能反映他的內心世界和處世手段。於是曾國藩去世後,關於他自著《挺經》的消息就不脛而走。事實上,作為著作的《挺經》是不存在的,但是關於曾國藩寫“挺經”,卻非空穴來風。
目前所見最早提及《挺經》的是曾國藩的友人歐陽兆熊。他雖未做過高官,但因為救過曾國藩的命,所以是曾國藩的心腹之一。曾國藩從軍,他曾到幕下任幕僚,二人關係極密,其言應屬可信。他在自己著的《水窗春囈》筆記中說:“文正一生有三變……嚐自稱欲著《挺經》,言其剛也。”非常明顯,歐陽兆熊記載是“嚐自稱欲著《挺經》”,而不是已經寫了《挺經》,所謂“欲著《挺經》”,也無疑是在閑聊的時候信口說的。
在曾國藩的大營,每天早起後,曾國藩召集群僚吃早飯,飯後坐談,他經常講一些笑話之類,既緩和氣氛,也給新的一天增加活氣,調動屬下的積極性。同時,他所講的這些,都十分睿智,也是對幕僚和下屬進行教育的一種極好的方式。李鴻章曾對吳永說:“在營中時,我老師要等我輩大家同時吃飯。飯罷後即圍坐談論。談經論史,娓娓不倦,都是於學問、經濟有益實用的話。吃一頓飯,勝過上一回課。他老人家又最善講笑話,講得大家肚子都笑疼了,個個東歪西倒的。他自家偏一些不笑,以五個指頭作耙,隻管捋須,穆然端坐,若無其事。教人笑又不敢笑,又不能止,這真被他擺布苦了。”李鴻章的這段話就是當時的逼真寫照。
曾國藩說話很幽默,流傳下來的笑話不計其數。《挺經》之說,應該就是歐陽兆熊和李鴻章同在幕中時傳下的。李鴻章所說的十九篇,歐陽兆熊較早離幕,或未得聞。再看李鴻章所舉的第一篇,也是傳下來唯一的一篇,言語通俗,正是席間講談的笑話之類。談過即罷,無人記錄,所以也就沒有文字流傳。這唯一的一篇,也是靠了李鴻章的記憶傳下的。當時曾國藩的幕府中有幾十人,一同吃飯的也不在少數,但隻有李鴻章能回憶起《挺經》的內容,可見“挺經”之說的確引起了李鴻章的注意。非常可惜的是,他隻說了其中的一篇,否則,流傳到今天,就又多了一份寶貴的智慧資源。當時,郭嵩燾兄弟也在曾國藩的幕府中,因此也可能聽到了這些內容。在曾國藩寫給他們的信中,有四處提到了“挺”和“挺經”。由此可見,“挺經”確實是有的,不過不是一部真正的著作而已。
“挺經”是曾國藩的獨得之秘:在開始做事業的時候,要有足夠的剛氣,而在具體的行動中,則要剛柔結合。
3 羽翼未豐,不可輕舉妄動
各地紛紛告急,要求支援,曾國藩卻絲毫未動,即使是他的老師和摯友有生命危險,他也隻能強忍痛苦。原因何在?劍戟不利不可以斷割,毛羽未豐不可以高飛。沒有把握的仗難打,沒有充分準備的軍隊難勝。
而太平軍勢如破竹,一路北上,不斷擴大著勢力範圍。
1853年,太平軍連克數城,如狂風般進攻湖北。
是年年底,太平軍打到了安徽廬州(現安徽合肥市)。
次年春,黃州的清兵大營被士氣高昂的太平軍攻破。
清軍麵對太平軍的進攻節節敗退、毫無戰果,鹹豐皇帝坐立不安。每當聽到一個城池被攻破,他的心病都會加重一分。他不願大清的基業毀在自己手中,又沒有其他辦法,隻有下旨讓曾國藩率領湘軍前去支援。
在這不到半年的時間內,安徽、湖北、黃州紛紛告急,曾國藩接二連三地得到了出兵救援的詔令。
但曾國藩拒不出兵,隻是上奏解圍之法,惹怒了鹹豐皇帝。鹹豐皇帝大筆一揮,一紙朱批發給曾國藩:“朕知汝尚能激發天良,故特命汝赴援,以濟燃眉……試問汝之才力能乎否乎?平時漫自矜詡,以為無出己之右者……言既出汝口,必須盡如所言,辦與朕看!”
很顯然,當時的曾國藩有著很大的壓力。然而,鹹豐皇帝的激將法在曾國藩的身上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曾國藩並非有意惹得龍顏大怒,不接旨出兵是因為他理性地分析了當前形勢。太平軍與以往的農民軍有著很大的區別,他們經過了嚴格的訓練,有著很強的戰鬥力,如果沒有一支實力頗為雄厚的軍隊,是很難與之對抗的。曾國藩的軍隊雖小有規模,但在戰鬥力和士氣方麵仍無法與太平軍相比。他認為如果要戰勝太平軍,不但要加強軍隊訓練,更要考慮到“長江千裏,戰船實為急務”,他在書信中也向朋友提到過“劍戟不利不可以斷割,毛羽不豐不可以高飛”。為此,曾國藩下定決心,在提高軍隊素質的同時,組建水軍和炮隊。在海上工事方麵,曾國藩花了大量財力和物力,力求精益求精。造船的木頭質地要好,船要造得大而堅固,做工還得精細;洋炮雖價格不菲,但殺傷力強,質量好,炮隊必須要用洋炮來裝備。曾國藩明白,如果軍隊素質和裝備沒有達到要求,絕對不宜出兵。
但曾國藩從大局考慮的同時,心中也難免有些悲傷和內疚。
吳文鎔是曾國藩的老師,任湖廣總督,在清政府中地位顯赫。他對曾國藩的仕途影響很大,每當曾國藩遇到處理不好的事情時,吳文鎔總能夠給他幫助,為他說情。由此可見,二人的關係非比尋常。
太平軍打到湖北後,湖北向清政府告急,曾國藩很快接到了出兵支援湖北的聖旨,不久恩師吳文鎔親自向他求救。
曾國藩忍住內心痛苦,回信告訴吳文鎔自己的難處,講明其中道理。身為湖廣總督的吳文鎔自然知道輕重緩急,他沒有以老師的資格去逼迫曾國藩前來支援,而是在信中告訴曾國藩,要他不要因師生情分而貿然出兵,自己的身家性命沒有國家大局重要,隻有等到有把握的時候方可迎戰。他希望曾國藩能夠穩重,切忌焦躁。曾國藩聽了老師的話,按兵不動,而吳文鎔戰死。
江忠源是曾國藩的摯友,他遇到危難時,曾國藩也未去營救。
江忠源,湖南人士。道光年間,他與曾國藩相識。那時的江忠源僅是一位沒有名氣的舉人,曾國藩卻官居二品。然而曾國藩沒有嫌棄他,反而與他交好。
1847年,江忠源曾招募了一些鄉裏的勇士,與青蓮教起義軍拚殺,穩定了社會治安。江忠源因此被授職為知縣。
1851年,江忠源之父去世,江回家守孝。守孝期間,太平軍揭竿而起。江忠源走出家門,帶著鄉勇南下,在桂林等地鎮壓太平軍。在蓑衣渡,江忠源等人將太平天國南王馮雲山殺死,因此於1853年升為二品官,接著又去安徽接任巡撫之位。此時的江忠源已今非昔比,他的官位已超出曾國藩。
就在江忠源升任安徽巡撫的這年年底,太平軍的步伐並沒有被清軍阻擋住,他們很快打到了安徽。江忠源殊死搏鬥,在廬州被圍,急切需要支援。然而,曾國藩遲遲不出兵,江忠源沒有盼到援軍,最終戰死疆場。
曾國藩的老師吳文鎔可以說是他的一根重要的政治支柱,如果吳文鎔健在,憑著二人的密切關係,曾國藩的仕途無疑會平坦許多;江忠源則是一位有大將風度的領袖人物,如果他不戰死,作為書生的曾國藩就不用領兵打仗,隻需好好經營部隊,訓練出精兵,交給江忠源即可,憑著江忠源的才能,定能夠將太平天國運動鎮壓下去。
吳文鎔和江忠源的死,對曾國藩來說,是很大的損失。站在他的角度上來看,他當然希望此二人能夠保住性命,以便輔佐自己。可是,曾國藩心有餘而力不足。他雖然掌握著一支軍隊,但軍隊的實力讓他擔憂。盡管自己拋棄一切,誓死去救二人,結果又會如何?不僅救不了師友,還會損兵折將,苦心經營的軍隊變得傷痕累累。再加上曾國藩認為隻有湘軍是清政府最後的依靠,如果湘軍也被消滅,他的抱負將如何實現?他的雄心壯誌豈不是一紙空談!
4 忍無可忍時要還以顏色
有些時候,忍可以平息紛爭;但有些時候,忍會讓對方以為你懦弱,從而更加狂妄,得寸進尺。這個時候,就應該為維護自己的利益而還以顏色。曾國藩的忍也是有一定限度的,在大是大非麵前,他不僅不會因為忍而變得麻木、軟弱,反而會給挑釁者強有力的還擊。
曾國藩在興辦團練、組建湘軍時遇到過一些麻煩。
駐紮在長沙的綠營兵與曾國藩的湘勇沒有什麼關係,曾國藩本可專心訓練湘勇,對綠營兵置之不理。因為提督是一個省的最高軍事長官,訓練綠營兵本是湖南提督鮑起豹的責任。然而,提督鮑起豹沒有才能,綠營兵的訓練任務就落到了曾國藩的肩上,曾國藩令屬下撫標中軍參將塔齊布統一訓練綠營兵和湘勇。
曾國藩練兵標準很高,要求很嚴。不管天氣多麼惡劣,每天訓練不懈。湘勇主要來自田間,且剛編入團練,是比較能夠吃苦的。而綠營兵則不同,他們可以稱得上老兵油子,又因多年沒有打仗而變得懶散,並逐漸養成了喝酒、賭博、抽鴉片的惡習,無法忍受曾國藩的嚴格訓練。長沙協副將清德瞧不起曾國藩和塔齊布,竟然帶頭搗亂。先是清德不出操,後是與提督鮑起豹公然在軍中起哄:“這麼熱的天還要出操,這不是存心跟兄弟們過不去嗎?”他們的做法無疑加劇了綠營兵和湘勇之間的矛盾。
一天,團練的湘勇正在訓練,試槍時誤傷了綠營軍中的一個小頭目。綠營軍小題大做,他們吹起號角,舉起旌旗,準備對曾國藩屬下的湘勇發動進攻。曾國藩忍住內心憤怒,鞭打了試槍的湘勇,緩和了充滿火藥味的緊張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