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大廳內噤若寒蟬,隔著屏風,隱約看到梨花木椅上,端坐著兩位玉貌嬌顏的女子,她們一人著彩色服飾,一人著粉色服飾,望著彼此,皆是鄙夷之色。昭陽上下打量,這二人仿佛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生的是一模一樣,半晌也未曾分辨出那個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你說這如何是好?你二人究竟誰是我的親生女兒?”昭陽急的團團轉看著二人,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昭錦瑟,楞是自己也分辨不出來。
粉衣錦瑟一甩水袖,眼神狠戾的望著對麵的人:“你這妖精為何幻化我麵容,定然是心懷不軌,又或者是形貌醜陋,借我花容月貌掩飾自己猙獰麵容!”
彩服錦瑟不急不慢,抿了一口熱茶,端的是小家碧玉的模樣:“妖怪?你倒是先問罪於我,我好端端的在府中,怎麼會是妖怪,我看是你血口噴人,定是你想要將我取而代之,才行此行徑。”兩人一番爭論,堂上的人看的更是眼花繚亂,不知如何分辨。
蕭暮卿更是詫異,錦瑟小姐與自己相處半月有餘,怎得會冒出來兩個,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他端量半晌,發現粉衣錦瑟過於浮躁,因為爭辯而麵紅耳赤,與自己認識的那個溫婉可人的錦瑟,大為不同。那彩衣錦瑟卻淡定自若,慢悠悠的品茶,仿佛置身事外,過於的淡定,也顯得可疑。
昭華向前一步,輕搖折扇,一副信心十足。“妹妹們,我記得八歲時,我倆頑劣不堪,那時我惹你生氣,你佯裝拿刀砍我,不甚劈到驢臉,你們誰還記得當時那刀,劈在驢的左臉還是右臉?”昭華思襯,這等孩童之事,定然隻有自己的親生妹子知曉,那妖怪幻化人形,也不盡知。
粉衣錦瑟輕蔑的笑了一聲,邁著蓮步,俯身在昭華耳旁耳語幾句,一麵望著正在茗茶的彩衣錦瑟,彩衣錦瑟依舊是不動聲色,半晌將茶杯放了下來,也走到昭華麵前,低語了幾句。昭華臉色變得鐵青,無奈的搖搖頭。
“華兒當時如何?她二人誰說對了?”一旁的昭陽早就按耐不住,連忙問向自己的兒子。
昭華麵色詭異,低聲道:“她二人都答對了,父親怕都是我妹妹吧!”昭陽一聽怒不可遏,自家不爭氣的兒子還要認妖精做妹妹。
“你個混賬東西,自家妹妹都分辨不出來,還要認妖作妹,給我滾出去!”
“兩個妹妹不是彩禮多些嗎?也好解決了當下的燃眉之急!”昭華越說越不著調,昭陽氣的坐在太師椅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自家兒子生的個好樣貌,卻缺心眼的狠。辨認無果,徒惹一場鬧劇,昭華隻得差小廝去請燕陰冷麵捕快蘇恒,雖不想與他打交道,但是眼看家裏來了妖物,不能置女兒生死不顧。
易行雲提著一壺欄杆意,隨著蘇恒行走在燕陰街頭,他二人放心不下蕭暮卿,那麼個傻小子,若真如小七所言,昭陽嫌貧愛富,還不知簫暮卿將至於何地,那麼一身的傲骨,定然會備受屈辱。
兩人行至半路,便見小七神色匆匆,她身後跟著一小廝,將二人攔截在半路,小七道出緣由,禦史大夫之女昭錦瑟,不知何故突現一模一樣之人,連禦史大夫也無法辨別。蕭暮卿前些日子染上疫症,本是藥石無醫,卻不藥而愈,現如今生龍活虎與常人無異。
他三人來到府中,見到兩看生厭的昭錦瑟,蕭暮卿見故人前往,不由上前。“蘇捕快,易兄你二人快看看,究竟那個是真的錦瑟小姐,她二人外貌形態,皆與錦瑟小姐無異,實則是難以辨認。”蕭暮卿亦是憂心忡忡,這半月來錦瑟與自己朝夕相處,二人早就托付真心,這突然變成兩個錦瑟,實難接受。
蘇恒端詳半晌,眼中一抹異色脩然閃過,找了個借口將一屋子的人支了出去,獨留蕭暮卿,蕭暮卿麵色詭異的望著蘇恒,不知他究竟有何打算。
眾人站在門外不知蘇恒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材,粉衣錦瑟惡狠狠的,剜了一眼彩衣錦瑟。“低賤種族也配幻化我的容貌,讓蘇恒把你打出原型來,看你還敢這麼囂張。”語氣裏盡是嘲諷之意,那裏是什麼大家閨秀之言,分明與那粗鄙的村婦無異。昭華望了一眼粉衣錦瑟,不由站在她身旁。
彩衣錦瑟望著緊閉的門窗,憂心忡忡。“都到了此刻怕是你現在的火急火燎的吧,如此口無遮攔,你那維持的假麵可還要與人看?”便不再言語,隱隱覺得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