秭歸 第六十五章 醉翁之意(2 / 2)

“午飯已備好,快些進來吧。”彩衣忙不失跌的為青裴脫去長袍。

“麻煩彩衣了。”青裴依舊客氣道,協同蘇恒入席。

“老爺別這麼說,都是分內的事。”彩衣比青裴大不了幾歲,人如其名喜歡斑斕的服飾,身姿如蝴蝶般輕盈,照顧的青裴很周到。夫妻二人琴瑟和睦,在燕陰受人稱道。

絳靈宮中,齊長琴半眯著眼,斜靠在榻上。

“主子蘇青裴江東人士,本家境貧寒,十六歲時被雲遊的仙長南柯看中,見其頗有慧根,帶回雲萊傳授道法,後年滿出師,拜官於朝中。

今年27,有一個妻子彩衣和兒子蘇鮮卿。和妻子琴瑟和睦。”

“哦,已經婚配了。恩愛又怎樣歡愛才是王道。給我備一壇子好酒。我要去看看他們怎麼個恩愛法。”語氣裏竟然有些酸味。蘇青裴這個年紀婚配本就是常事,反倒是不結婚的二皇子獨特呢。

“公子,我帶來了一壇酒量特地拿來與公子品嚐。”說罷,自案幾上拿起一個木方盒打開,竟是一套酒器。鎏金鑲嵌,光彩耀目。壺蓋周緣鎏金,蓋麵飾鎏金方格,夔龍回環卷纏於柄端,再以琉璃綠、網點紋,立體交織,相映成輝,雍容大方,華貴無比,讓人看的是眼花繚亂。

“二殿下,青裴不勝酒量,還是少沾的好。”蘇青裴有些推辭,但作為熱血男兒,對酒酒當歌,人生幾何,乃人生一大快哉之事。這二皇子三番四次,登門拜訪,動機不明,青裴隻得強忍心中躁動。自顧自的在一旁,擺弄水墨丹青,也不再搭理那二皇子。

“如果我說不呢?”長琴玩味的望著他,不容拒絕。

蘇青裴半天落墨,未動一筆,眼見那人一副無賴的樣子,頓時氣結。隨手拿起一個茶杯,將酒倒如杯子中,一飲而盡,隻是覺得熱辣入喉嚨,愣沒嚐出半分味道。心想這二皇子品酒不過如此,盡有些精美的酒器,虛有其表,其酒味之味如同泔水,又苦又澀。

看到蘇青裴俊臉扭作一團,齊長琴骨扇輕搖。“此酒乃是星辰國所出,酒味是極好,隻是可惜少了一股芳冽之氣,最好用著羊脂白玉杯,白玉性溫,增酒色之,兩相調和,則增酒香,自是醇美無比,禦史大夫不妨再一試!”

說著將那酒倒在白玉酒杯中,那酒便猶如珠細泡,光澤晶瑩剔透,便將酒舉到蘇青裴唇邊。

蘇青裴也不好拒絕,仰頭喝了下去,唇齒留香,不由稱讚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這酒色與那葡萄酒確有些相似,葡萄美酒作豔紅之色,盛入玉杯後,酒色便與鮮血一般無異,飲酒猶如飲血,二殿下當也是血性之人。”

齊長琴看他那雙唇,一張一合,因是飲酒,煞是紅豔,便如玉染花痕。“我與公子的必然都是極好的。”

“別叫我殿下了,喚我的名字長琴。”說著含情脈脈的望著青裴。

青裴奪下他那玉杯,隻覺得那玉杯,玉質堅致,溫潤光澤,便愛不釋手。

那裏理會長琴,隻顧著把玉露酒下肚,甚至抱著酒壇子暢飲,直把長琴晾在一旁,長琴見他欣喜,也不知該不該阻止,隻得由得他胡鬧,不一會蘇青裴臉頰如霞,嘴裏也含糊的說著胡話。長琴隻得搶下他那酒壇,不能任由他繼續胡鬧下去。

蘇青裴長睫藹藹,伏在案上,燭光映照,儀容萬千,說得蘇青裴家境貧寒,卻愣是沒有半分窮酸書生氣味。反倒是一股子儒雅氣質,模樣也是照著長琴的口味長的,乖巧秀氣,惹得他心尖裏憐愛。

“不,我還要喝,不要玉露酒給我。”蘇青裴滿臉潮紅,抬起綿軟無力的手在半空中撲騰,被長琴以一把握上。

長琴詫異,沒想到酒量這麼差,還有這嗜酒的毛病。“青裴不能再喝了,你醉了。”二皇子笑意橫生,柔情的望著心上人,蘇青裴咕噥了幾句,沒有搶到酒壇,便作罷。

長琴抱著青裴,竟沒想到這麼輕,怕是以前受了不少的苦,看著懷裏的人心裏一片柔軟。蘇青裴少了白天那股子忌憚他的樣子。頭發蓬鬆,肆意散落著玲瓏的鼻翼上,掛著晶瑩的汗珠。嘴若點櫻,水光瀲灩,膚色嬌嫩,如玉染花痕,珠繞錦繡。長琴忍不住伸出手撫上如玉的臉頰。

這人若能為自己一展笑顏,該是多好——

“主子,您什麼時候回宮?”湯圓低著頭,聲若蚊蠅,方才在外麵等著自家已有多時,眼看暮色西沉,太後那邊邀請了晚宴,若是不去免不了被太後責罰,隻得硬著頭皮進入房中,一入門便見滿眼春色,一向朗潤玉清的禦史大人,側身躺在殿下懷中,二人依偎在一起,宛若壁人。

隻聽到自家主子慢悠悠道:“不回了,青裴的床夠我睡的,況且青裴醉了,我便留下來照顧他。”

“哎呀主子又獵豔了,我怎麼跟別人夫人說啊。”湯圓頭痛欲裂的,每次都把爛攤子交給自己。也隻得作罷,為他二人放下窗幔,悻悻退出門去,怕是回去了又要惹得太後一頓責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