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之行 第一百四十章 仙塵訣(五)(1 / 2)

離鏡躊蹴不言,半天無奈道:“仙君一向謹慎,不知為何會貿然出山。方才跟隨你來的途中我就發覺仙君的氣息越來越強烈,此刻似正在往雲萊城趕,簡直不可置信,沒想到我還能與仙君重逢,隻是他這麼做,怕是雲萊萬物凋零,再難見往日生機。”離鏡明亮的眸子倏然暗淡下去。

“為何雲萊萬物生機和玉虛仙君有著莫大的聯係,這其中究竟又有什麼緣故?”小七進一步追問。

“你可記得我與你說過仙君因觸犯了天條而被禁錮在雲萊山內?”小七點點頭,立鏡繼續道:“那日仙君立在一株桃花樹下,桃花灼灼,仙君一身粉衣,發如清檀,仙君之容亦不亞與桃花。瑤姬得見一時對仙君癡情不已。仙君為九天上仙,早已絕情絕欲,注定無悲無喜,自對瑤姬無感。瑤姬多次求愛無果,怪罪仙君無情無欲,一怒之下陷害告仙君調戲了她。一紙狀書通達天界。群仙竊笑,什麼九天上仙,端的清高,也不過是一個登徒子!

天帝雖有不解,無奈言之鑿鑿,隻得將他發落到雲萊山麵壁百年,上清仙君唯恐人逃脫。奏請了無量天尊,無量天尊將來玉虛天脈根植在雲萊山腳,雲萊山上的一草一木與玉虛息息相關。

若玉虛貿然出山,則萬物凋零,仙山不再。

“這個太……匪夷所思……如此懲戒聞所未聞,聽你說玉虛既然已經絕情絕義,為何又會調戲靈族瑤姬?這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離鏡點頭“不錯,仙君蒙受不白之冤,也不知一向寵愛他的上清仙君為何會在關鍵時刻,落井下石?”這幾十載離鏡尤想不開。“當年瑤姬年幼,初見到仙君真容,便心升愛意,仙君自不待見她,她便自生一計謀,謊稱仙君輕薄她,因此白白困在雲萊幾十載,現如今亦不知何故,從雲萊禁地下山。”

提到這個瑤姬,小七有幾分印象,當初燕陰殘忍的挖心人便是瑤姬所為,隻是沒想到她亦是為情所傷之人,況且她暗戀之人還是遠在九重天的玉虛仙君,可望而不可即,為得到心上人的垂憐竟釀成大錯。

“那後來呢?這個瑤姬前些日子在燕陰可是大肆殺戮,靈狐嫣然舍命相護,我們才沒有讓她魂飛魄散,隻是不知她現如今在何處?自從那日後便再沒有瑤姬的消息。”

離鏡歎氣道:“你們雖放過她一命,但她殺人食心,證據確鑿,已犯下滔天罪行,天帝念及靈蛇一族世代為天界守護神,青雉已被打回原形,千年道行毀於一旦,蛇姬固殘忍但她身懷六甲,麟兒誕生將即,便延遲了處死日期,帶她誕下麟兒方施刑罰。此刻應還在天牢中。”

“簡直是愚鈍,為了一個凡人不惜連自己的修為都不要,凡人修得仙體少者百年,多則千年,兄妹二人皆犯一樣的錯誤,可悲,可歎……”一旁的暮商冷不丁來了一句,他釀盡一生酒,唯獨釀不出忘情酒,若能釀出,世間少了多少這般愚鈍癡迷之人,自己亦為其中一人。

“這麼說的話,我們要快些找到玉虛仙君阻止他再遠離雲萊,不然萬物凋零,雲萊仙山就成為一座死山,追悔莫及。”小七望著那些橫七八束,萎靡不振的花朵著急道。

離鏡卻不做聲,望著一旁的暮商,暮商揮手,蹲在地上,雙指插入地縫中,地縫冒出絲絲縷縷的黑氣,肥沃的土壤也變作烏黑,仿佛龜裂的皮膚,一碰便迅速惡化。

“這?為何連著土壤都發生了變化?”小七驚訝問道。

“此處乃是齊國極南之所,下麵直抵冥界,雲萊仙山與冥界一直處於此消彼長,相互克製,一方弱則另一方強,雲萊仙氣流失全部注入冥界,滋養萬千鬼靈。所以雲萊萬物將在三日內全部凋零潰敗,若你們不能將玉虛勸回雲萊則萬物凋零,不可逆轉。”說罷暮商腳底彼岸花開,綿延十裏而不絕。漫天花瓣零落,小七他們看到三日後的雲萊,萬物枯竭,河川流盡,生物垂死,十月流火,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蔓延之勢,猛烈異常,不出半月將會波及整個齊國,小七離鏡大為吃驚,不由疑惑暮商究竟是何人,為何能預料以往之事。

忽聽到一陣刀槍斧鉞之聲,一幫捕快舉著火把看清三人,大喝一聲:“什麼人,膽敢擅長府衙後院!”小七離鏡背靠而立,嚴陣以待。“暮商你躲到我們兩個身後……奇怪人呢?”小七話說到一半,卻不見柔弱的書生,隻見漫天飄零著彼岸花,像血一般打在她臉上,涼涼的伴隨著血腥濃重氣息。

“冥主現身,彼岸花開,綿延十裏而不絕。”離鏡喃喃自語道,隨即兩人與捕快打鬥,盡快脫身,告訴蘇恒他們即將麵臨的災難。

暮商走出後院,繞到一間精致的樓閣,其間簷牙高啄,屋簷斜飛,踏入房間內,銅爐焚著降香,花瓶上插內插著稀疏的梅花,清香撲鼻。

已經有人恭候多時,那人著月白長衫,束著長發,眉目舒寧,不遜梅雪,正執白色棋子,自顧自的落子。右手折扇輕搖,看似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