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現在有多麼想殺了那些綁匪,聽到瑾瑜消失的消息後他就馬不停蹄的回到了府上,幸好瑾瑜沒有出事,多謝老天庇佑,若是瑾瑜出了一絲一毫的差錯,他一定會瘋,會死,會拚了命也要將那些人碎屍萬段。
瑾瑜,瑾瑜,能不能別再讓我一次又一次的嚐試失而複得的煎熬!
一個月後
儲月閣內,初宜端著一碗濃棕色的藥汁輕步走到了紀瑾瑜的床邊,小聲對靠在床榻上發呆的紀瑾瑜說:“小姐,該喝藥了!”
紀瑾瑜卻好像沒有聽見一樣,對初宜說的話充耳不聞,她目光呆泄,兩眼發直,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裏一樣,始終保持著同一個動作靠在榻上。
初宜屏著聲不敢再說話,她就這樣端著藥汁站在床邊,等了很久都不見小姐說話,她的心中愈發擔心起來。
這都已經一個月了,小姐每日都是這樣恍恍惚惚神情呆漠,也不怎麼與人說話,不悲也不喜,像是失去了所有情緒。
但除了這些以外,小姐她又沒有其他不對的地方,照樣每天能吃能睡,看看書喂喂鳥,日子看起來與從前一般無二。
這才是他們最擔心的地方,表麵上的風平浪靜,或許暗地裏藏著不為人知的波濤洶湧。
初宜憂愁的歎了一口氣,又往床榻靠近了一步,剛準備再勸勸小姐把藥喝了,手中的托盤卻被人半途劫去。
初宜有些猝不及防,差點驚呼出聲,在看清楚了來人是誰的時候她及時的捂住了嘴巴,隨即又快速鬆開,捂著心髒的位置叫了一聲“大少爺!”
紀傾對她點了點頭,道:“你先下去吧!這裏有我。”
初宜有些尷尬的應了聲是,隨即便很快的退了出去,自從她誤打誤撞的聽到大少爺暗戀小姐後,每次見到大少爺都會覺得很不自在,有一種偷聽別人說話被撞到後的窘迫感,同時也讓她覺得負罪滿滿。
初宜走後,紀傾端著湯藥站在原地看了紀瑾瑜很久很久,直到他意識到藥汁都快要涼掉的時候才清醒過來。
他低著頭看著碗中的湯藥苦澀的笑了笑,這碗藥想必也一定很苦吧!就如他的心一樣苦不堪言,明明沒有資格受傷,心卻偏偏已經滿是蒼痍。
這世上的感情有千種萬種,也有千種萬種的美好姿態。可有一種愛,卻隻能止於唇齒,掩於歲月,隨著時光的流逝深埋心底,即使是隨風化成了灰也不能流出口中,而他對紀瑾瑜的感情,恰好就是這一種。
因為他不能說,她也不能知道,所以隻能這樣,讓這份情徹底的爛在心底。
這世上最悲哀的事莫過於,得不到的人,放不開的愛,他情深幾許,她卻毫不知情。
瑾瑜啊瑾瑜!你能不能告訴我,我該拿你如何是好!
紀傾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掩去了心頭的苦澀,隨即微笑著微微彎下身子,道了句:“瑜兒!”
紀瑾瑜依舊沒有半點反應,目光木然呆板,直直盯著一個地方發呆。
紀傾英眉微蹙,他停頓了一會兒後,又嚐試著喚了一句瑾瑜,卻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向紀瑾瑜靠了靠近,準備再說些什麼,而紀瑾瑜卻在這時突然有了反應,她緩緩的將頭轉向了紀傾,一雙如同皎月般的眸子深不見底,語氣幽森的道:“大哥!”
她的語氣裏透露著一股形容不出來的陰森,紀傾的心裏不受自控的咯噔了一下,他微微頓了頓,然後將手中的托盤放在旁邊的桌子裏,並將托盤中的玉碗端在手中,在紀瑾瑜的床邊坐了下來。
他將手中的碗朝紀瑾瑜遞了遞,笑著道:“瑜兒,把藥喝了吧!”
紀瑾瑜聽後卻沒有伸出手去接碗,她定定的看著紀傾,表情古怪。
紀傾的手就那樣僵在空中,他被紀瑾瑜看的心裏有些發毛,他不知道瑾瑜到底經曆了什麼,怎麼會一下子變得如此反常。
僵持了好一會兒,一直到紀傾感覺自己心口都快要窒息的時候,紀瑾瑜才從他手中接過了藥碗,一言不發的一勺一勺的喝了下去。
紀傾暗暗的鬆了一口氣,瑜兒真的太不正常了!他看著紀瑾瑜將藥全部喝完後,便立刻起身離開了儲月閣,隨後直奔紀夫人的院子而去。
到了紀夫人的寶林堂後,紀傾也顧不得讓丫鬟通報,便直奔紀夫人房中而去。
紀夫人坐在堂廳的軟雲榻上,手裏拿著一塊色澤獨特的布料正在比劃著什麼,紀傾有些焦急的衝到了她的麵前,語氣很是急切,道:“娘,瑜兒這段時間很不正常,她會不會是中了邪?或者得了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