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午時分,高照的豔陽將昨日的降雨早已蒸幹,一老一少兩人登至山腰,老者來回在他站定的腳下仔細勘察。
一個尋常無比的山坡,並無突兀之處。
“師傅,你確定是這裏麼?”長發少年一臉尊敬的望向老者。純澈無比的眼眸裏,流淌著對老者深深的信任,他的眉宇間還有些孩子般的稚氣。如果不是過肩的不曾打理的淩亂長發以及一身破舊的粗布麻衣,讓他顯得有些粗野,倒也是一個眉清目秀的俊美少年。
“龍門開紫微,群綱為至貴。如果這個古墓葬是一個依山而鑿的洞穴,以前的相地師必定會參照天上的北鬥紫微星來判定洞穴的開鑿方向,以此來保證所選位置的至尊至貴,類似紫微星在北鬥七星中的至高地位,而且所選的位置必定不能傷及來龍的肚腹與氣勢。我綜觀此處龍脈中,來龍的走向和氣勢,這裏必定為最佳的開墓門之地”。
“哦,師傅,那我開挖了。”對於師傅在定穴的造詣,他是深信不疑的。所以師傅下話之後,他隻管刨坑挖土即可。
少年不遺餘力的用一把類似洛陽鏟一樣的骨製器物,奮力鏟開山土,慢慢的將這方山地,挖出一個大坑,老者則將挖出的山土,快速的運出坑洞,兩者配合嫻熟無比。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坑洞的在下麵,全是堅硬的黑褐色的岩石,很難繼續深挖,但是刨去山地表層,卻有一塊藏青色的山石露出了一角,師徒二人不一而同的停下手中的活。
“師傅,你看!“”
“嗯!這是一塊封石,封住了整個地穴,石體絕對不會小,看來我們得花去不少的時日,才能刨出整個洞穴洞口的初貌,然後想辦法推開這塊封石,進到裏邊的洞穴去。”老者淡定的說道。
十餘日之後。山坡一麵如同被卸去了一角,大量的積土壘在山腳。一塊巨大的藏青色山石呈現在山坡上,而它周圍的封土早已被清理幹淨。巨石的全貌如同一扇石門,有曾經人工打磨的痕跡。
少年拿著自製的獸骨鏟,高興的攀爬下近兩人高的巨石。
“師傅,真不知道以前的人是怎麼把這麼個大家夥拖到上麵來的。”
老者並沒有回答他的提問,而是仔細的端詳著這塊巨石上的圖案,似乎陷入了某種揣測之中。
“師傅,你都研究好幾天了,這些岩畫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見師傅沒有答話,便也望向巨石上的圖案繼續問道。
老者指著巨石上的圖案說道:“看到最上麵的那個人了沒?”
他望著岩石最上方那個頂戴鳥羽冠,手持法杖,袒胸露乳的人,點點頭。
“這應該是一個女人做主,女者為尊的氏族。畫中那些匍匐在她腳下,對她頂禮膜拜的,應該都是這個女人的子民,而這個岩石後的洞穴,極有可能就是她的墓葬。”
“師傅,這就是女人麼?是不是女人都長這個樣子?”對於從未下山涉足塵世的他,無遺充滿了好奇。
“不,到時你下山去自然會見到的。”老者的眼神有些為難,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描述。
見師父無心回答,他繞著巨石來回走動了幾趟,巡查般的看了看巨石下墊滿的枕木
“師傅,這樣行麼?”他有些擔心,到時是否能楔倒那塊巨石。
“來,我們試試。”老者的語氣裏也沒有必然的把握。
兩人同時走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下,用盡全力推動一段用藤條吊在大樹上的巨大木樁,木樁如同蕩秋千般的撞向那些被墊在巨石下削成楔形的枕木。
轟隆一聲,那塊佇立的巨石被那些楔形的枕木撬了起來,斜著倒了下去。頓時,一個幽黑的洞口出現在師徒麵前。
師徒二人滿臉欣喜之色。
戴著鬼臉麵具的老者,從獸皮袋掏出了一個小罐子,裏麵裝著的是野豬驃熬製的豬油,把這些豬油混合鬆脂倒在幹燥的柴火上,這樣確保火把經久耐燃。
兩人就這樣舉著點燃的簡易火把,貓著腰走進這個洞穴。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進入洞口,火光的照耀下,發現裏邊居然是一個天然的溶洞,從洞口至洞底,有蜿蜒而下依山而鑿的石階,在整座山的肚腹之中,
踏在石階上,火把照耀的有限可見範圍內,他們居然看不到這個洞穴的盡頭。隻見洞穴深處有一點忽明忽暗的詭異光亮,似乎在牽引著他們繼續深入。
拾級而下,他們的腳步聲在偌大的洞穴裏顯得那樣幽幽切切。回首再看來時路,隻見一束微弱的光亮照進洞口,如黑夜裏的一點星芒。
而自己身旁,師傅的那張鬼臉麵具,在火把搖曳到的火光中,顯得那樣陰森恐怖。
漸漸地,他們走到了洞穴的底部,一路下來,周圍的岩壁上顯現出了各種有超出房屋般巨大詭異的圖案,有些地方甚至有許多奇怪的字符。而且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這裏居然並沒有如他們預料的那樣,會出現大量的古人棺槨。整個洞穴除了他們沒有繼續前行探明的地方外,顯得無比空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