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出生入死——溫州人的膽商和你不一樣(1)(1 / 3)

1無所依靠才無所顧忌

溫州人非常的務實,這正是他們獲取財富的原因之一。溫州人很現實,而且有明顯的功利色彩,他們講究的是物質糧食第一,精神糧食第二。溫州人認為,隻有物質豐富之後,才有可能考慮精神需要。生意人愛錢,溫州人會做生意,不敢斷言溫州人就隻愛錢,但溫州人肯定也愛錢。起初的溫州人身處低位,所以他們的心態非常好。

有一件事可以說明,溫州人積極主動麵對問題的心態。有一年,受一場多年不遇的台風使得浙江的大部分地區都受災了。別的地方受災群眾都在苦苦等待救援。可救災款下來需要時間,這種等待顯得漫長和痛苦。其中,溫州是重災區。溫州人沒有像其他地方的人那樣苦苦等待,而是自己行動了起來,開始自救。有人說溫州人真是不可思議,這樣的事政府肯定會出麵的,你已經自救了,到時候救災款肯定給你最少。但是溫州人不這麼想。溫州人認為,不是溫州人傻,而是溫州人的光榮。如果不是靠自己,溫州直到今天還可能是全國經濟最落後地區。這足以證明溫州人有極強的自主自救意識,也是溫州人身上草根性的最大表現。

人有性格,城市也有性格。溫州的性格是什麼?總體來說,溫州人是很實在的,他們並不諱言自己過去的一切,絕對不遮遮掩掩,比如過去的窮日子,比如走私等等。

1949年之後,溫州的頭上一直壓著三座大山:上海、杭州和寧波。上海是一艘航空母艦,溫州在當時隻不過是隻小破船,原本是根本扯不上關係的。可窮人有窮心理,總希望攀上幾個富親戚,一來麵子上有光,二來也可以沾點便宜。當年溫州是實實在在的窮,如果要抱誰的大腿,相對方便一點的應該是杭州和寧波。然而,溫州的交通狀況使其無法和杭州及寧波親近。

當年的溫州交通狀況極其落後。溫州那時有兩條沙石鋪成的省級公路,一條通往浙江省會杭州,另一條通往福建省會福州。不過,通往杭州的那條,要過輪渡,要經曆無數的坑坑窪窪,十幾個小時下來,人顛簸得連腸子都要吐出來,另一條路要繞山而行,心髒有問題的人肯定不敢坐車。相比而言,海路是最便捷的,溫州通向外界的主要通道便是前往上海的輪船,因此溫州和上海的心理距離最近。在那時的溫州人眼裏,上海有中國最好的自行車、最好的電器、最好的衣服、最好的皮鞋,總之,上海就是一個人間天堂。

上海是老大哥,自然就有派頭,他們看不起其他地方的人,尤其是溫州人。因為上海把把溫州人視為野蠻的入侵者,他們把上海平靜的日子打亂了。

比如,眾多的溫州人紛紛湧進上海,他們去上海購物,去上一趟,連肥皂也要帶一大堆回去,這樣下來,造成了上海日常用品的供應緊張。對於溫州人,上海想出了一個對付他們的辦法,印發了一種“上海專用券”,某些物品你有錢買不到,有全國糧票也買不到,還得用“上海專用券”。其他地方的人知難而退,我不買還不成嗎?而溫州人卻有一股倔脾氣,非要和上海人對著幹。溫州人說:“你們不是要上海專用券嗎?我們花錢去買。”最初溫州人買到這種券還隻是用於購物,後來他們發現這個市場很大,便開始倒買倒賣,從上海人手中買來,加價轉手賣給其他外地人。溫州人什麼錢都敢賺。

由此,溫州人受到啟發,知道隻要是國家統一核發、市麵又特別緊缺的票證就一定有市場。

越來越多的溫州人開始在上海倒賣票證,諸如糧票、布票、自行車票、肥皂票等等。到了後來,不僅外地人從溫州人手中購買這類票證,上海人也不得不求助於溫州人。自己是上海人,還得向溫州人購買這類票券,這口氣能順嗎?溫州人在上海結了幫派,不僅控製了上海的票證買賣,漸漸地也控製了其他一些買賣。所以,上海人恨野蠻的溫州人,又離不開野蠻的溫州人。

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溫州人開始搞走私,“揚眉吐氣”了一回。那段時間,上海的風氣為之一變,都以認識溫州人為榮。那些走私品便宜、耐用,填補了內地的空白,許多東西是內地人聞所未聞的。比如內地產的鋼絲帶錄音機,又大又笨,一台需要四五百元,走私來的錄音機,收錄放三位一體,單喇叭的一百元左右,雙喇叭的二百左右,四喇叭的也才隻有三四百。當然,一旦通過地下渠道進入上海市場,價錢就又高了:最好的辦法便是托溫州人從當地購買,然後帶過來。此時,上海人對溫州人的態度變了,既愛又恨,還多少有點巴結。

杭州是浙江省會,是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是國家投入的重點。寧波是浙江的老二,離杭州距離很近,工業基礎好,又是計劃單列城市,交通便利,國家對寧波一年的投入相當對溫州投入30年的總和。俗話說,大樹底下,寸草不生,大都市的輻射效應給溫州人帶來了不安和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