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撥風攪霧(2 / 2)

“你家奶奶有心,她有沒有說,昨夜為何棄我而去?”沐少蓮弱弱地問道。

豆兒略想了想,道:“因奶奶也醉的迷糊,醒來時貪戀月色,竟將大小姐忘了。”

分明知她這是假話,沐少蓮少不得要應下來,就不知此事究竟如何,是輕音明知自己算計卻隱下不提?還是這背後還有人搗鬼,因此連她也被蒙在鼓裏?

她懷著滿腔的心思,隻等豆兒一走,便急急往外院去,正見沐天權要去給老太太請安,身邊隻跟著一個小廝,百年上前搭話。“大伯這樣早!”

沐天權回去後細想昨夜的事,偷食不成反倒被蘇拂柳拿了把柄,越想越氣,隻恨沐少蓮心思太毒算計自己。可此事並不能放到明麵上來,縱有滿腔的怒火,也隻能壓下。今見了她來,隻冷哼一聲,越了過去。

沐少蓮見此,更疑心昨夜的事來,厚著臉皮追了上去,將那小廝支開,問道:“大伯昨兒可睡得安穩?”

沐天權氣上心來,腳步一頓,一把掐住沐少蓮的脖子,將她推到小道旁的涼亭柱子上抵著,狠狠說道:“你這娼婦同你娘一樣下作,竟然算計到我頭上來了!”

沐少蓮被陡然嚇住,半晌沒反應過來,隻顧拚命地掙紮,“你放開我……”

天邊日頭漸起,有進院子收露水的丫頭進來,也有掃灑的老婆子陸續而來,沐天權也怕事情鬧出去,這才放了手,還警告道:“從今兒起你最好老實點,否則我把昨夜的事抖出來,看是我先把你弄死,還是你先害死我罷!”

語畢,再不管她,袖手離去。

沐少蓮得了自由,隻顧著自己咳嗽,將他一通喝罵拋到腦後。心下暗暗發恨:同是庶出,自己是個爺們不去爭口氣,反倒在女人麵前耀武揚威,沐天權,我一定會讓你看看,在這個家裏,究竟誰的地位更穩。

隻說這二人原本合謀算計旁人,如今反被蘇拂柳算計的成了仇敵,還渾然不知。而西園那位,昨夜一夜驚魂未定,今早起來竟在自己床上躺著,聽豆兒說昨夜她發現自己躺在石板上,衣裳完整,並不似被人玩弄過的。

暗暗又想昨夜的事,分明是看到沐天權了的。心中疑惑,便差了豆兒去芍園探探口風,豆兒回來說了沐少蓮的話,她才放心下來,暗想自己定是酒飲的十分多了,都出現幻覺了。

卻正此時,東苑的冬竹來見,說是聽聞姨奶奶病了,特意來送藥的。

輕音更覺十分驚訝,前頭自己不知何處中了毒,順水推舟便設下那個計來,使得蘇拂柳同沐少決裂,她怎麼好心給自己送藥了?

她正想著,豆兒已經將冬竹領了進來,小丫頭過了雙十年華,肩上搭著兩條大辮子,係著鬆綠的圍裙,下頭是半舊水嫩的百褶襦裙。手上並無一物,見了禮後四下環顧一圈,方笑吟吟說道:“小姐知道姨奶奶這病因何來,怕庸醫未必能治好,特意囑咐奴婢來一趟。”

聽她話中有話,輕音將屋子裏丫頭打發下去,隻留下豆兒在身邊伺候,問道:“姐姐拿的什麼藥?”

冬竹從袖中取出一繡花香囊來,遞給豆兒,“昨夜替姨奶奶整理衣物時覺著十分有趣,小姐拿來把玩把玩。”

豆兒又遞給輕音,後者駭的臉色都變了,將香囊拽在手中,恍惚了半晌的神兒。心中忖度:我這香囊向來貼身佩戴,就是西園伺候的,也隻有豆兒一人知道,她既然取了去,定是搜身了!

又想起冬竹剛才的話,隻將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問道:“她可曾見了誰不曾?”

“昨夜是靈兒姐姐陪著小姐去的,似乎曾見了一個人,不過他們一過去人便走了,沒看真切。”冬竹恭敬地回完,又笑道:“小姐說她本該趁著無人將你殺了,隻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她說完就走,輕音卻麵色慘白直冒冷汗,昨夜的事果真是發生的?蘇拂柳看到的那人該是沐天權,這麼說她反倒是救了自己?

可沐天權在外院同爺們兒飲酒,而蘇拂柳本該在上院陪著老太太,他們兩個怎麼都來西園了?

沐少蓮?

她冷冷一笑,將手中的香囊拽成一團,指節泛白!

沐少蓮,沐天權,此仇不報,就枉費我受了那麼多年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