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以彼之道還施彼身(1 / 2)

就是陸夜聞言,笑容再掛不住,沉了下來。

天下人都知自容妃去世後,珩帝再無雄心壯誌,不僅將陸國江山交給了瀟荻,自己終日聲色犬馬再不過問朝中的事。堂堂帝王隻為一個女子前後變化如此之大,他身為皇子,如何不惱不氣?

若不是蘇晴,憑著珩帝的能力,早就一舉吞並其餘三國一統天下了。而她留下的陸子琴,又深的瀟荻的維護,為他幾次枉顧律法。

陸夜心中正恨,涼涼地看了蘇拂柳一眼,問道:“蘇小姐拒不交畫,是想謀取些什麼?”

蘇拂柳伸手撫了撫臉上的玉片,幽幽說道:“我蘇拂柳向來是睚眥必報。”

眾人都明白她說的是毀容一事,柳驚濤駭的麵色慘白,若非他拿人在先,就不會有後頭發生的事。擦了擦臉上冷汗,他維諾著說道:“是本官的失誤,蘇小姐不是已經不追究了嗎?”

柳驚濤不過一個小嘍囉,凡事做不得住,蘇拂柳要追究的自然不是他。她眸光悠悠地盯著陸夜,意有所指,“殿下記性應該不差。”

陸夜自然記得晚晴閣一麵,見識了這女子刁鑽之性,隻是沒想到她膽子竟如此之大,不但不將他這個二皇子放在眼裏,就是皇命也絲毫不在意。“姑娘就不怕給身邊人帶來橫禍麼?”

蘇拂柳視線環顧一周,落在沐少卿臉上,似笑非笑,“我姓蘇,這裏是沐府!”

她身邊的人,哪個不是恨她入骨,想要置她於死地的?

陸夜心有驚訝,隻看她與沐少卿之間互動全無,又聽過蘇拂柳與沐少卿不睦之話。如今看來,豈止是不睦,隻怕已到水火不容之地。他心中暗喜,溫和笑意又重新回到臉上,笑道:“姑娘說笑了,玩笑到此,還請姑娘歸還畫卷。”

蘇拂柳話雖簡短明了,沐少卿卻十分明白,她是死了心要同自己劃清關係。從前在外人麵前還十分顧及蘇沐二府的聲譽,如今竟是這表麵的平和也不肯維持了。

他心中煩悶的很,隻想盡快了結這些瑣事,因對蘇拂柳道:“畫卷真在你處,就休要胡鬧快些拿出,難道還要等老太太出來你才肯罷休嗎?”

蘇拂柳笑吟吟地看著他,本是個極聰明的人,隻因麵對的是自己,便不分青紅皂白隻信他人,連一絲公道都不肯留給她。

沐少卿啊沐少卿,你就但真恨我至此嗎?

她默了片刻,便又著人去叫冬竹帶上那副畫卷過來,又轉頭看了看輕音,視線落在她那雙如蔥段般白嫩的十指上。這雙手撥弄起風雲來,竟也能形成狂風暴雨。

“妹妹可但真生了一雙巧手,若能每日得妹妹捏上一捏,我這身子也十分爽快了。”

輕音心中暗奇,那幅畫分明是她昨日送去的,蘇拂柳明知實情卻不道明,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又想起昨日她紮豆兒的兩針,可謂狠的很,不像她從前的做派,不覺臉色慘白起來。

沐少卿見此,忙低聲喝道:“蘇拂柳,你別欺人太甚。”

蘇拂柳打定了主意要讓陸夜認定自己同沐少卿之間已無可能,因此絲毫不給他臉,朗聲說道:“究竟誰欺人太過,心中自有數,沐少卿,你也不必再假惺惺的了。”

沐少卿氣的一時語塞,正此時靈兒帶著那個錦盒來,掃了眾人一眼,將畫交給蘇拂柳去。

柳驚濤見了自然歡喜,幾個月的案子終於叫他給破了,二皇子跟前自然沒話說,若能在珩帝跟前露了臉麵,前途無量。因此也不等蘇拂柳將話打開,隻叫人過來取盒子。

蘇拂柳倒也爽快地給了他,折身坐下時掃了輕音一眼,忽的問道:“大人就不打開看看嗎?”

柳驚濤這才醒悟,生怕她使詐,忙將畫卷展開一瞧,哪裏是什麼墨寶,分明隻是幾筆塗鴉,就是三歲孩童也能畫的出來,又怎會出自堂堂一國之君之手?

他拎著畫的雙手一抖,苦著臉看了看陸夜,見後者臉上笑意濃烈,沒有絲毫要管此事的意思,隻好又求蘇拂柳,“蘇姑娘就不要與本官玩笑了,快些將真畫交出來吧。”

蘇拂柳抬眼一瞧,見了幾筆塗鴉,覷了靈兒一眼,沒忍住嗬嗬一樂,“我竟覺得此畫甚好,下筆者隨心而至,可見心性純真。”

難為她能為這幾筆塗鴉作了這番評價,沐天權看了樂的合不攏嘴,“這便是柳大人苦苦追查的珩帝的墨寶?”

陸夜分明知道是蘇拂柳在搞鬼,卻實在想不明白她這前前後後變化多端,究竟要作什麼?因此也不多說,隻在一旁含笑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