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六章:秦國公主(1 / 2)

蘇拂柳仔細想著那日的事,瞧那些人的身手,該是江湖中人。

她忽的想起頭前出事的馬車,立即喚了靈兒,“替我更衣,我要去府衙一趟。”

靈兒倔強地守著門,“沈大夫說……”迎上蘇拂柳灼灼目光,後頭的話沒敢說出口,隻小心翼翼地問道:“小姐果真有事?”

蘇拂柳道:“我必須確定,這次的殺手,是否與上次殺我的人是一路的。”

靈兒忙替她更衣,挑了一件黑色做底的衫子,上頭幾片殷紅的桃花十分醒目。外頭裹上薄薄的披風,戴上紗帽遮風,方才出門去。

馬車早已吩咐下去備好,一路至府衙,卻見蘇府的馬車也停在外頭,上頭懸掛著的青藍幔帳十分醒目。

她下了車,便有人通稟進去,不多時裏頭便傳來包知月的意思,請她進去。

至大堂之上,卻見瀟荻正同包知月對坐,二人神色肅穆,似乎正商議著什麼。

見她來,不等坐下,包知月先將兩支箭矢遞給她看,“這兩支箭,一支是從沐夫人頭前出事的馬車上取下來的,一支是今次陛下受刺,遺留在河中的。”

蘇拂柳接過細細看了,兩支箭一模一樣。她看向瀟荻,淡淡地問道:“瀟大人怎麼看?”

瀟荻抿唇未語,包知月道:“據下官揣測,沐夫人應該知道是誰要殺你,頭前的事本官未曾追究,是因沐小姐不肯實言相告。但今次不同,涉及陛下的安危,若沐夫人果真知情,還請如實相告。”

見她麵對自己神色無虞,蘇拂柳暗暗讚了一聲,果真是個好性情。她將雙箭擱下,閑閑地落座,“倒也巧,我正想著那些刺客用箭的手法實在叫人心冷,似曾相識,如今證實了。”

包知月又驚又喜,卻又聽蘇拂柳繼續說道:“來之前我還懷疑,這些人是同一人,如今卻有些篤定,這是兩批不同的人。”

瀟荻略微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蘇小姐如何敢如此肯定?”

蘇拂柳便將頭前輕音如何設計暗殺自己,又如何嫁禍流螢的事說來,聽得二人也是一驚。她卻神色平平,仿佛隻是閑話家常那般簡單。

當時北邙山頂,包知月是親眼見到蘇拂柳的慘狀,雖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卻不想牽扯的如此之大。瀟荻到底是經過大風浪的人,加上頭前已經從冬竹那處得知,連聲色都未動半分。

隻心中暗暗想著,既然輕音在蘇拂柳手上,而陸夜在江南的眼線也基本被掌握了,他不會笨到在這個節骨眼上滋事。還用與頭前刺殺蘇拂柳失敗的那些人,並非他的作風。

又想這天下,誰人膽敢行刺君王?

蘇拂柳卻漫聲說道:“瀟大人這麼憂心,是怕以你能力不能護主嗎?”

瀟荻不語,隻淡淡地看著她。

看的蘇拂柳沒趣兒,又轉頭去與包知月說話,“此事既然有瀟大人在,怎麼又勞煩包大人親自動手了?”

包知月猜不透她的心思,又有自己滅族的把柄落在她手上,隻道:“瀟大人與陛下此次都是微服出巡,自然不能出麵。”

蘇拂柳‘哦’了一聲,好笑地看向瀟荻,“何以大人每次出行,都不能公諸於眾?陸國朝堂之上,可以一日無皇,卻不可一日無瀟……”

“蘇拂柳!”瀟荻沉沉喝了一聲,將她未出的話打斷,“你今日所依仗的,不過是那個男人幾分舊時性情,切莫過了。”

“便是他在這裏,我也說得。”蘇拂柳揚眉冷笑,“這許多年來,那些日日早朝的大臣們,恐怕都忘記了怎麼樣山呼萬歲罷?他們眼裏心裏,隻有一個淩煙閣,一個瀟丞相罷了!”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被她如此平平淡淡地說來,仿佛春風拂過冰川,分明是暖的,卻叫人寒入心底。

便是包知月再怎麼大膽,也說不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她怔怔地看著對麵的女子,黑色的寬大衣裳將她姣好的形體包裹住,不露一絲一毫。帶著血絲兒的玉質百合花麵具襯著臉上一絲淺笑,青絲如瀑散在腦後,整個人仿佛被黑色包裹著,分明近在眼前,卻看不真切。

瀟荻默了半晌,隨即有些無奈地說道:“蘇小姐絕頂聰明的人,怎麼不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

“不過說笑罷了。”蘇拂柳輕輕應了一聲,仿佛剛才的話,但真隻是玩笑罷了。心中卻十分清楚,那些話正好刺在瀟荻心底最猶疑的地方。

這些年來,他居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多少人說他野心勃勃把持朝政,昔年甚至有人鬧出了陸作瀟姓的傳言來,終究被他以雷霆手腕所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