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誰說女子不如男(1 / 2)

聽了蘇拂柳這話,靈兒有些氣結,她滿心思都在小姐安危上,實在想不到在那樣驚險的情況下,小姐竟還能靜下來謀事!小性子一上來,便坐在一旁賭氣。

冬竹見了,遞了一杯茶上去,笑道:“真真是自小跟在小姐身邊長大的,連發個小脾氣都如出一轍。”

蘇拂柳聞言瞧了瞧靈兒,想起自己從前與爺爺賭氣也是這般模樣,不覺心中暖暖的。便學著老爺子的樣子,行過去揉了揉靈兒的頭發,“當時事況緊急,我又如何與你明說呢?”

靈兒吸吸鼻子,她知道自己心思比不得小姐玲瓏,又不似冬竹那般慮的周全。隻是自打小姐替六皇子謀事以來,所遇到的危險愈發難料,雖次次逃過一劫,可誰又能知道下一次這條命就這麼沒了呢?

她皺了皺眉頭,想了想,終究是將滿腔的憂心壓了回去。跟了小姐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她脾氣的,一旦決定要走的路,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也絕不往後退卻絲毫。

她正臨窗沉吟,忽聽得外頭守院子的小丫頭進來傳話,說是姑爺來了。說話間已見沐少卿從院子裏信步走來,一身天空藍的束腰錦緞襯的身材修長,外頭罩了一件白色的紗衣。想是一夜未曾歇過,形容有些疲倦,額前還有幾縷發絲散落下來。

因見蘇拂柳在窗前,便行了過來,隔著窗瞧她,想問問她身上可好些了?卻在看到蘇拂柳眼中淡漠疏離的神情時,生生地轉為:“你可有空閑?”

蘇拂柳早知他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淡淡問道:“什麼事?”

“包大人說因大老爺威脅的是你,若要領回他的遺體,還須得你去衙門銷案。”自知有愧,沐少卿眼皮子微微往下拉了拉,連聲音都低了兩個調。“老太太的意思是如今人既然死了,過去他犯下的種種便也作罷,還是該擇個日子,運回江北同他母親葬在一處。”

蘇拂柳還未應話,靈兒卻十分的不忿,出了門對沐少卿說道:“姑爺也心疼小姐些罷,頭前浸了水身子還未大好,又被沐虛澤捆了一夜,如今身上才算好些,何苦又來折騰?便是大老爺要入土為安,就急在這一日不成?”

“我去。”蘇拂柳掃了靈兒一眼,示意她不必多言,轉頭叫冬竹替自己拿了袍子來。又對沐少卿說道:“你也不必心中難安,我這一趟是為老太太去的。”

想如今沐虛澤去了,沐少蓮又被通緝,等同這個人也沒了。老太太再怎麼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現如今也年事已高,這個打擊於她不小。

靈兒氣的跺腳,到底不能拗過蘇拂柳去,進屋去尋了件青紫的長衫替她換上,又從冬竹手中接過那件墨白的披風,給她仔細係上。

沐少卿便在窗外候著,隻等蘇拂柳收拾著出來,上前來與她一道。隻說:“外頭已經準備就緒,此去好將大老爺的遺體迎回來,明兒個便要運回江北。”

聽他諸事已經盤算的妥當,蘇拂柳嘴角漫上諷刺的笑,仰頭看了看三月末的日頭,竟也覺得十分的刺眼。春風拂過芙蓉樹梢,淡淡的花香在柳園彌散開來。

她腳步穩健,身姿瀟灑,卻仍是低眉問了一聲:“我今兒若不應,你待如何?”

默了一會兒,沐少卿如實說道:“我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抬了抬眼皮,隻見那一襲墨白的身影被陽光拉長,印在斑駁的青石小道上,卻成了漆黑一團。一如蘇拂柳此人,叫旁人看不真切。

這模棱兩可的答案,令蘇拂柳再度苦笑。真不知道沐少卿這是相信自己,還是打定了注意,哪怕自己今兒不應便要用強?

一路無話,二人坐著蘇府馬車至府衙。正巧包知月正在整理沐虛澤的案子,見蘇拂柳麵色不大好,也不耽擱,叫人當堂錄了供詞,先將沐虛澤挾持蘇拂柳的案子了了,讓沐少卿領了遺體去。

蘇拂柳身上本不好,出來這趟已是強撐著精神,又說了好些話,因此神思有些困倦。

眼見沐少卿已經先行,包知月便叫她先去後堂歇息片刻再走,自己在前頭處理案宗。

因包知月為官素來清廉,後堂陳設簡單,幾個案幾上皆放了卷宗,另外放了一張竹製的硬榻並一桌四椅,想是平時卷宗看的就累了用以休息的。

蘇拂柳在榻上小憩了片刻,包知月便進來,不等她起身,鄭重地彎腰揖了一禮,爾後便在一旁坐下,也不說話。

蘇拂柳先是驚愕,爾後想開,笑吟吟地起身應了這個禮。問道:“大人追查沐少蓮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