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出師不利(2 / 2)

蘇拂柳遠遠地便見了蘇府的馬車來,原以為不過是沐雪為婚事而來。等近前了,卻見是蘇回琴先從車上跳了下來,又順下來一乘輪椅,緊接著便見蘇帆下來,爾後又將陸子琴從車上抱下來放在輪椅上。

她先愣了片刻,爾後上前去,笑著問道:“兄長怎麼來了?”

陸子琴仰首定定地看著她,“這兩日閑著,出來轉轉。”又偏頭看了看才從上頭越出的一輪圓日,說道:“小妹陪我走走嗎?”

蘇拂柳料定他是為何蘭月的事來的,也不說多餘的話,隻囑咐靈兒道:“不必備馬車了。”說著推了陸子琴,沿著薄霧籠罩的街道行去。

眼下雖早,街道兩旁卻早已有攤販擺開來,道上大多手裏挎著籃子的婦人,形色匆匆,正趕著回家為家人準備早飯。

二人一路靜默,眼見行了大半條街了,陸子琴方盯著過往的行人悠悠說道:“小妹看這些人,分明不得不早起出門,卻是高興的很。”

蘇拂柳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果真如此,笑道:“她們家中有丈夫兒子等著,自然高興的。”忽的反應過來陸子琴話中的意思,說笑道:“兄長這是在笑話我不會持家嗎?”

陸子琴道:“這兩日我閑在蘇府,卻也聽了不少閑話。”

“既然是閑話,兄長聽聽也就罷了,何必介懷。”蘇拂柳淡淡地說著,卻見街道兩旁已經有人將目光投向她,顯然是認出她來了。她轉頭四望,見前麵不遠就有個茶鋪子,因還早,裏頭沒人,便推著陸子琴進去坐下,叫了兩個幹碟子,慢慢說話。

陸子琴瞧她一臉從容的樣子,十分無可奈何,“有時我真想將小妹的心挖出來看看,究竟什麼做的,能情深至此,亦能無情至此。”

蘇拂柳讓小二提了一壺白水上來,給陸子琴倒了一杯,聞言笑道:“總歸是肉做的。”

外頭忽的雷聲大作,她抬眼一瞧,才剛還十分明媚的天竟被黑壓壓的烏雲籠罩,眼看著是有一場大雨要下來。歎了口氣道:“都說今兒是個極好的日子,怎麼就下起雨來了?”

她正說著,忽見街上一道倩影十分熟悉,細細盯著瞧了半晌,才發現那是頭前打發出府的巧兒。蹙眉想著,這妮子本該離開江南了,還出現在這裏是做什麼?

陸子琴瞧她看的出神,也順著看了過去,卻不見人的身影。

蘇拂柳回神,將此事暫且壓在心底,眼見陸子琴滿心疑惑地看著自己,淡淡道:“見了個故人,沒什麼大不了的。”替他斟了一碗淨水,打趣兒道:“堂堂親王之尊,飲的卻是這冰涼的井水,若叫旁人知曉,豈不笑我小氣?”

陸子琴聞言端了粗碗吃了一口,故作嚴肅道:“這井水甚是不好,小妹該當何罪?”

蘇拂柳笑道:“還不是憑王爺發落嗎?”

玩笑話說過,陸子琴正色問道:“才剛見小妹要出門,可是有什麼事嗎?”

蘇拂柳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揚州那頭傳來消息,自從鋪子掛出陸字招牌,竟無一人上門做生意的。”

陸子琴聞言深覺其中有問題,憑著蘇家在外的名聲,要與之做生意的絡繹不絕,甚至千金難求。如今又有珩帝的旨意,允許其掛上陸字招牌,商人重利,更應該與蘇家交好才是,怎麼反倒是疏遠了?

他正想著,蘇拂柳又道:“不止是揚州,淮北臨水也是一樣的。”

他聞言驚得眼皮一跳,看向蘇拂柳,見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心頭更是駭然起來,問道:“小妹可是說,此事與陸夜有關?”

“除了他,還有誰有此能耐呢?”雖遇困境,蘇拂柳卻也並不十分擔心,揚州與淮北離秦陸邊境十萬八千裏,若依仗這兩處屯糧,豈非傻子?她拿這兩處試水,就是想看看陸夜對於蘇家以皇家名義存糧的態度。

如今看來,陸夜果真對自己有了疑心。

二人正說著話,忽見靈兒匆匆行來,壓低了聲音稟道:“何蘭月惹了與西園子那女人起了爭執,姑爺眼下不在府中,二姨娘不好決斷,請小姐速速回去呢。”

蘇拂柳挑了挑眉,輕音在府中素來低調,那何蘭月又不像個挑釁滋事的,這兩個人怎麼就鬧起來了?又見靈兒時不時瞥向陸子琴,想是還有未盡之言,不動聲色地笑著說道:“終歸不是什麼大事,等著姑爺回來再處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