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背後的人(2 / 2)

瞧著她背影,蘇拂柳眨了眨眼,半晌才反應過來。罵道:“你還成了主子,命令起我來了?”說著,到底是將那果釀丟開手去,飲了口幾杯中茶,又憑窗望去。

眼下日頭當空,正是毒辣之時。外麵街道上的攤販紛紛收攤,便是有幾個耐熱的,因許久無人光顧,神情也是懨懨的。

蘇拂柳懶懶地看了半晌,深覺無趣的緊。這才想起靈兒出去多時,也不見回來,想她是被什麼熱鬧給牽住了,就要去尋。才邁開步子,那廂她卻先回來,身後還跟了一身便服的包知月。

那包知月在外人眼中皆是一副沉穩寡言的模樣,卻因蘇拂柳也是個聰慧女子,又知曉她最大的秘密,將她看的格外不同。入門來行到桌邊坐下,先自斟了一杯茶喝。

瞧她一臉苦悶,蘇拂柳實在好奇,什麼人能給她氣受?行過去在她對麵落座,眼瞧著包知月將一杯茶一口氣飲完,替她斟上一杯,方問:“怎麼了?”

包知月抬首看了她一眼,蹙眉道:“沐少蓮的事夫人難道不知情嗎?”

蘇拂柳當然知情,沐少蓮從前害她,也不過是些小打小鬧。可在淮北,她半張臉因她而毀,險些將命搭了進去,若照著從前的性子,隻怕要將她當場了結方能泄心頭之恨。

得知沐少蓮被放走的那一刻,她心頭也有些不快,幾欲找她問個明白。可又想以包知月的性子,此番要放了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心頭哪裏會舒服,也就作罷了。

今兒既然遇上了,她自然也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就不知道,是何人在背後操控,竟連包大人都被算計在內。”

包知月聞言臉色煞白,想是心頭十分難受,悶了半晌,方咬牙道:“沐夫人可知道,釋放沐少蓮的命令,是瀟丞相下的。”

“瀟荻?”蘇拂柳驚得失聲而出,隨即很堅定地搖了搖頭,“瀟荻此人我十分清楚,他心頭隻有這天下與兄長兩件大事,沐少蓮與此無關,他斷無可能插手此事。何況揚州那頭……”

她話未說完,包知月摸出一塊玄鐵令牌擱在桌上,叮嚀作響。

“淩煙令?”蘇拂柳訝然無聲,這淩煙令素來是令出必行,隻有瀟荻持有。包知月既然收到了這令牌,這果真是瀟荻的意思?

可他這麼做,有什麼用呢?沐少蓮區區一個女子,左右不了朝局,更談不上與瀟荻的淵源。唯一能讓瀟荻上心的可能,便是兄長在江南。

可如此也說不通。自己與兄長自為一體,那沐少蓮幾次三番陷害自己,對兄長也該是危險的存在,死了反倒是一了百了,為何還要救她?

她撫著那塊令牌默默思量半晌,方問:“瀟荻還說了什麼?”

“來人隻說留下沐少蓮性命,並無多餘的話。”包知月心中也是十分無解,悶想了數日無果,正出來散散心,不想竟在此處碰到了靈兒,便正來找蘇拂柳探個究竟。“夫人與丞相十分熟悉,可知他此番用意?”

頭前蘇拂柳正想,這背後救沐少蓮的究竟是何人,竟能令包知月這榆木腦袋也開了竅。想了那麼多人,著實未曾料到會是瀟荻。

想那瀟荻是個怎樣的人,他做事從不向人解釋,哪怕天下人都說他做錯了,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又想包知月以女兒身入仕,勢必是得到他首肯的,如此算來,竟是她包氏闔族的救命恩人。

倒也難怪她不敢造次了。

“我也不知。”蘇拂柳說是了解瀟荻,不過知他心頭兩件大事罷了,至於他此舉的目的,實在捉摸不透。“不過,既然是他的意思,這沐少蓮留著也好。”

她這話叫包知月訝然了許久。那沐少蓮曾害她性命,以她敢愛敢恨的性子,不該救這麼輕易算了。蘇拂柳與陸子琴那般關係,便是要他鬧上一鬧,瀟荻也無話可說。

她盯著眼前眉目清貴的女子瞧了半晌,忽的問道:“夫人該不會,尋思著私下找沐少蓮吧?”

她這想法但真是可愛,蘇拂柳樂的一聲笑出,半玩笑道:“她犯得是死罪,死有餘辜,我犯不著為她搭上這條性命。何況有包大人在江南,拂柳也不敢輕舉妄動呐。”

包知月有些信不過她,蘇拂柳何等膽量心計,以前也是見過的。說到底沐少蓮的事上她無能為力,蘇拂柳若果真挾私報複,她也阻攔不住。再說以蘇拂柳的本事,便是要動了沐少蓮不留點蛛絲馬跡,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