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流言難書(1 / 2)

二人相對無話,外頭琥珀喂了馬來,進來回稟,說:“三奶奶來了,說是給爺送粥來的。”

蘇拂柳正昏昏欲睡,聽了這話,心頭一震,露出笑顏來。

沐少卿瞧了她一眼,眉梢不可輕查地凝了些不滿,卻叫琥珀讓何蘭月進來。滿臉含笑地迎到門邊,接了她手裏提著的食盒,說道:“這樣小事何須勞你親自過來?”

說著話,便順勢攬過何蘭月的肩頭,擁著她進了門來。

蘇拂柳原是要起身去的,瞧著就又坐了回來,仍靠在窗上不說話,隻淡淡笑著。

因從前沐少卿待何蘭月都是相敬如賓,從不親近,今兒如此熱絡,叫她十分意外。也沒見蘇拂柳就在一旁,低著頭燒紅了臉,隻顧布菜,軟聲說道:“聽說爺近日來累的很,天氣又熱,怕是不思飲食。奴家特特做了幾樣揚州的清淡小食來,爺嚐一嚐。”

沐少卿依言坐下,一一吃了,點頭大讚:“果真了得。”又特意說道:“比蘇家大小姐的手藝好。”

何蘭月被他誇讚,十分不好意思,隻道:“奴家怎樣同姐姐相比,她與爺才是結發夫妻!”

沐少卿悠悠地將目光轉向窗畔,“夫妻結發,結的是同心同氣,我與她算的什麼結發夫妻?”

何蘭月聽他這話酸得很,抬眼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駭的退後數步,忙跌伏了伏禮,“不知道姐姐在這裏。”

“我又不是魔鬼,慌什麼?”蘇拂柳笑著起身將她扶起來,順手將那本奇遇記擱在案頭上,笑吟吟道:“魔便是魔,披上人的皮自欺欺人,到頭來得到的也不過是眾叛親離。”

說著話,便行了出去。

何蘭月悄悄抬眼看她,纖腰削背,若不論那張臉上的疤痕,是個美人胚子。隻是她不大明白,這樣人家,這樣人才,何以會落到被眾人閑話的地步?

蘇拂柳一路閑庭漫步回到南樓,神情疲倦,隻打發靈兒在屋子裏染了助眠的梔子香,便歪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

一夜無話,早起時她覺頭疼的厲害,要喚靈兒拿藥吃。還未開口,迷迷糊糊的被人從床上拉起來,緊接著便是沐少卿氣急敗壞的聲音,“蘇拂柳,你有必要做的如此絕嗎?”

蘇拂柳睜眼瞧他,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勉強笑道:“你這是做什麼?我又哪裏惹到你了?”目光飄忽著,忽然觸及他脖頸間的片片吻痕,瞬時清醒過來,將他一把推開。自己退後數步,雙腿硌在床方上,疼的鑽心,卻渾然不覺。

她倚著床方,勉強振作精神,臉上蘊出一絲毫無瑕疵的笑來,“你與她圓房還要特特跑來與我報備嗎?”

沐少卿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深知自己從前傷她至深,更知道蘇家遭此劫難她心中痛苦,也不知道自己何時陷入這段感情中。隻是想著,她再恨再怨,自己耐心等等,總能等到她回心轉意的。

卻不曾想,等來的卻是她將自己往別的女人懷中推去,甚至不惜用上下三濫的手段。

此時靈兒進來,眼見姑爺那般,忙將蘇拂柳扶著坐下,怒問道:“大早上的,姑爺又來鬧什麼?”

沐少卿冷笑一聲,“你有句話卻是對的,魔鬼披上人的皮囊,終究也是魔鬼。”語畢,便踉蹌著出門去了。

靈兒不知如何,蘇拂柳低聲道:“替我拿頭疼藥來。”

她忙慌慌去拿了,服侍著蘇拂柳吃下,問道:“小姐覺著如何?要不要請劉婆婆來瞧瞧?”

蘇拂柳搖了搖頭,仍又躺了回去,懨懨地睡去了。

靈兒隻得關了門出去,因見兩個丫頭在廊下竊竊私語,心中有火無處發,叫住她們:“你二人說什麼呢?”

一人回道:“姐姐還不知道麼?昨兒晚上芍園那位奶奶歇在姑爺那處,今早都傳開了呢。”

靈兒方才恍然,更覺心疼。眼見冬竹來打點小姐晨起的事,叫住她,“小姐才剛頭疼,吃了藥又睡下了。你在這裏照料著,我去找劉婆婆另外開些藥來。”

冬竹也聽說早起的事,道:“頭疼可用要治,心病誰又有辦法呢?”

靈兒咬了咬唇,不再說話。

一時滿府何蘭月歇在南樓的事,滿府傳開,有好事者拿著說嘴。因柳眉幾人在上院,沐少卿出門去,蘇拂柳又不管,一時閑言碎語蔓延開來,什麼難聽話都有。

有拿何蘭月說事的,也有看蘇拂柳笑話的。

何蘭月原是個沒勢力的,自然不敢多說什麼,由著他們去了。戚霖霖卻因掌了幾月的賬房,有些門道了,說話也硬氣些。加上為蘇拂柳不忿,因此尋了幾個帶頭了,狠狠治了一番,忙來南樓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