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病來如山(1 / 2)

隻等陸子琴出了院門去,蘇拂柳方將一旁憂心忡忡的冬竹喚了過來,問她:“才剛你問權兒什麼事?”

冬竹道:“權兒說她在院子裏碰到一人,那人說小公子不是足月的娃兒,本就氣血虧。如今體內有些東西作怪,表麵看起來是好的,怕是活不過半載。”

蘇拂柳將眉頭一凝,小孩子最忌諱說嘴,府中尋常的丫頭小子哪個有這個膽量?

又聽冬竹說道:“奴婢問了那人形貌,竟有些像沈大夫,到底不準,又著人去打聽了一回。果真是沈大夫回來了,此刻正在南樓同姑爺說話呢。”

“既然是他說的,隻怕無憂但真不好了。”蘇拂柳說著起身,往偏殿去看蘇無憂

小孩子吃飽了便睡,躺在小小的搖床中,眉眼安詳。因他不足月出生,實在瘦得很,比起同日子的小孩小了一圈。

蘇拂柳細細問了近兩日小公子的狀況,奶娘答就有些惱熱,旁的也沒什麼。她也沒什麼多餘的話,隻囑咐權兒耐心照管著,老媽媽們年紀大,多聽她們的。

回到自己寢殿中,她方露出憂慮的神色來,倚在窗畔說道:“蘇家就剩他一個男孩兒了,若果真保不住這個娃兒,九泉之下我也沒臉去追爺爺了。”

冬竹安慰道:“沈大夫也並未下死定論,他醫術精湛,必定是有些法子的。”

外頭卻傳來沈枕玉的聲音,“我是醫者,能治病救人不假,不是神仙,能生死人肉白骨。”說著話,他一襲紅衣便出現在門邊,令殿中兩支明亮的燭火也失了三分顏色。

蘇拂柳懶懶地抬眼看著他,頗為不滿,“你嚇唬下頭的人做什麼?”

沈枕玉行到她跟前坐下,隻喊冤枉,“我不過隨口說了一句,以為你托付大任的丫頭,到底厲害些。”

蘇拂柳懶得與她計較,正色道:“你保住無憂性命,我蘇拂柳必定感激。”

沈枕玉篤定地搖頭,“保不了。”

“你可以的。”蘇拂柳不容置疑,“你是沈家當家人,生死人肉白骨是不能,但要保這個孩子,你一定有辦法!”

她太了解沈枕玉了,他沒有把握的病症,一句話都不會多說。無憂這個病,他既然開了口,就一定是有辦法的。

沈枕玉眯眼看了她一會兒,被晚風激的一個激靈,方罷了罷手道:“算我欠了你,辦法有,隻是冒險。”

蘇拂柳笑開了顏,起身斟了一杯茶,遞給他。“旁人是冒險,你卻是萬無一失。”

“我說過他氣血不足,頭一件事便是要為她補血。這樣小的嬰孩自然遭不住藥物,隻能以血補血。這些血須得取虎豹心頭之血,一滴雜物也不能有。”沈枕玉沒接那杯茶,隻苦笑著抬起自己的雙手,“我就怕……”

蘇拂柳擱下杯子,往前行了兩步,彎腰揖了一禮,鄭重說道:“還請沈大夫盡力而為。”

沈枕玉為人本就灑脫,今聽蘇拂柳都這樣說了,自然再無話可說。隻道:“我仍住從前的院子,你擇個好日子將人帶過來吧,是個漫長的過程。”

他說著話便起身告辭,蘇拂柳忙叫住他問:“沈大夫這趟淮南之行,可有收獲?”

沈枕玉轉頭看著她挑了挑眉,“蘇小姐指的什麼?”

蘇拂柳淺淺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隨口問上一句,天黑路滑,沈大夫路上小心。”

沈枕玉謝了情,自去了。

蘇拂柳方將冬竹喚來,問道:“關於棄,你知道多少?”

冬竹搖了搖頭,“隻知道他是慶帝身邊第一好手,為人低調,因此淩煙閣也查不到多少資料。”

蘇拂柳又問:“若要抓住他,需要多少好手?”

冬竹想了想,道:“奴婢聽堂主提起過,說這人曾得梁薄誇讚,是個天縱奇才。那梁薄武藝與大人不相上下,又最是個眼高過頂的人,他都稱讚的人,自然差不到哪裏去。”

見蘇拂柳蹙眉沉思,她問道:“小姐可是有什麼打算嗎?”

蘇拂柳將自己心中想法說來,又說道:“他既然是陸夜貼身的人,必定知道些事情,若能將他拿下,便不能問出些什麼,也算折了陸夜一條臂膀,叫他嚐嚐鑽心之痛。”

冬竹道:“話雖如此,如今淩煙閣內部也不安,奴婢手上沒有實權,若要往上請命,就怕被小人得知,反而得不償失了。”又擔憂道:“淩煙閣沒查出他在江南,這便足以說明問題了。”

蘇拂柳聞言心中卻是一驚,兄長既然能查到棄在蔡權府中,便說明他手上人脈廣的很,揚州的事恐怕早就知道了,卻一直不露聲色!

思及此處,她隻覺一股涼意從腳底躥上心肺,令她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