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八十六章:乍然驚命(1 / 2)

聽了淺善這話,反到叫何蘭月心頭生出無限恐懼來。隻因她本是出身青樓的,老太太不喜戲子,若知道了她的身份,豈非連這份庇護都沒了?

她同沐少卿之間本沒什麼感情的,即便有這個孩子,在他心裏稍有些分量,隻怕也比不上蘇拂柳。

可偏偏知道此事的,正是蘇拂柳,如今自己懷有身孕,她便這般刁難,難保不會將此事說出來!

如此想著,一時嚇得魂兒都沒了,雙腿一軟,忙拉住了淺善,說:“如今我娘兒兩的身家性命,可全托給你了!”

淺善見她被嚇成這樣,又是個沒有依靠的人。私心想著將來若生下男孩兒,在沐府也算有些地位,屆時自己也好擺弄她。又想著蘇拂柳幾次三番給自己難堪,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她便安慰道:“姨奶奶放心,淺善這條命都是你的。”又說:“少奶奶這樣對主子,是不給您活路呐,長此下去,還不知如何呢?主子如今不為自己謀劃,便是能保住自己,也怕保不住腹中的孩兒!”

何蘭月本不是個有主見的,又被蘇拂柳手中握著自己把柄的事嚇著了,六神無主,隻問她有什麼良策?

淺善便說:“如今少奶奶同少爺的關係不好,不若趁此機會,讓少爺對少奶奶徹底失去了信任。”又說:“西園子裏的那個女人,被害的丟了孩子,還就此不能生育,她肯定也恨的,咱們不若和她聯手!”

如此一番挑嗦,竟叫何蘭月將蘇拂柳從前的好都忘了,隻一心將她當做仇人來看待,要將她從沐府趕出去。竟對淺善的話言聽計從,十分信任。

隻說蘇拂柳百般疲倦地回到東苑,仍要比照著應良給的名單,細細思量宴客那日,自己該如何說,如何做,才能叫這群老狐狸信服。

她歪在涼椅上想著,一會子靈兒帶了衙門的人來,回報說:“林果兒的案子已經了結了,凶手也抓到了,大人已經將案子上報,不過半月便能過批準。”

蘇拂柳忙問:“抓的是誰?”

那差役俯身說道:“是蘇家的人,蘇帆。”

蘇拂柳怔了半晌,方才急匆匆地下地穿鞋,叫靈兒傳喚轎輦,自己親自去衙門問個究竟。

包知月早料到她會來,在衙門前的院子裏等著。見蘇拂柳一身軟緞紫衫,麵無血色,先將她攔下,說:“果兒是他殺的,蘇家的火也是他放的,他自己業已招認。”

蘇拂柳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蘇爺爺一輩子都撂在了蘇府,蘇乾是他的兒子,幹不出這樣背主的事來。”她說著話,繞開包知月,便往牢房那邊去。

包知月跟上去,說道:“便有些赤膽忠心,也比不過利益二字。蘇府再厲害,能大得過官府嗎?寄人籬下,又怎好過萬人之上?”

蘇拂柳停下腳步,定定地看著麵前烏紗蟒袍的人,冷笑著道:“若果真是他做的,我也該殺了他,蔚我爺爺在天之靈!”

包知月就是怕她這樣胡來,才著人事先與她說明,叫她有個心理準備。她一把拉住蘇拂柳,也冷冷說道:“他犯了案,自然有律法去治他。這裏是衙門,不可亂來。”

蘇拂柳此時正茫然地不知所措,哪裏能聽進去她的話,隻胡亂將她推開,往牢房跑去。

見她茫茫地跑來,獄卒忙上前將她攔下,被隨後而來的包知月給撤了。

蘇拂柳一路來到牢房裏,才不過找了兩間,便看到蘇乾被人用鐵鏈鎖著琵琶骨,一身白色囚衣被鮮血染紅,蓬頭垢麵的,隻好讓蘇拂柳認出他來。

四目相對,倒是蘇帆先笑出聲來,問道:“大小姐想不到有今日罷?”

蘇拂柳蹙眉反問:“你蘇叔認為,我該想著會有今日?”

蘇帆道:“你還是如此伶牙俐齒,老爺說你一點也不像他,倒是像極了老太爺。打小老太爺就說你機靈,是個經商的好苗子,偏偏從小不學無……”

“你不配體他們!”他那些話,在蘇拂柳聽來,都是一根又一根的刺紮在心上,痛的四肢百骸都在打顫。她咬緊了牙關,要將滿腔的悲憤也壓下去。

卻還是嘶聲吼道:“這些年,蘇府誰虧待了你?你還差什麼?”

蘇帆還是笑著,滿麵的汙漬,唯有那雙眼十分的有神,灼灼地盯著蘇拂柳。默了半晌,他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見他這般不爭不辨,認得幹脆,蘇拂柳心頭僅存的那一絲希望也斷了線,猶如被扔在冰天雪地之中,渾身涼透。她不知道蘇帆是何時為陸夜所用的,是上一世便潛伏在蘇府,隻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還是因為這一世自己的變故,才會被陸夜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