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回道:“聽沐管家說,沈大夫是先去了東苑,再來少爺這裏的。”
沐少卿想著才剛淺善說的事,也不知道蘇拂柳到底同何蘭月說了什麼,便強撐著精神去瞧她。卻見她比前兩日要有精神,人也開朗了不少,問及蘇拂柳今日來什麼事。
何蘭月隻笑道:“奶奶不過來看看我。”便不往下說去。
沐少卿見她比從前好,也不放在心上。
隻說蘇拂柳回到東苑後,見冬竹還沒回來,也不由得擔憂起來,“她這樣下去,遲早要將身子累垮了。”
話音方落,冬竹便回來了,因外出辦事,她穿的是男裝。來到蘇拂柳跟前,便說:“奴婢才剛得到消息,沐少蓮到了揚州,果真去找沈枕情了,如今就在他府中。”
蘇拂柳見她滿頭大汗的,發絲淩亂,衣裳也不甚整潔,怕是在外奔波了大半日了。便叫她先下去收拾一下,方去屋內說話。
沐少蓮的事蘇拂柳本不多在意,因想著到底是柳眉的親女兒,便說:“你去上院告訴姨娘,就說沐少蓮去揚州求醫。”想了想,又對靈兒說:“你去吧。”
靈兒應聲而去,蘇拂柳又問冬竹:“瀟荻的事可有進展?”
冬竹搖了搖頭,蘇拂柳道:“有什麼需要的便說,這兩日我忙著沐府這頭的事,也顧不上許多。”
冬竹道:“小姐能許我出門奔波,已是格外開恩了。”
蘇拂柳瞧她滿臉的憔悴,十分心疼,隻說:“注意身體,下去歇著吧。”
夜色黑盡,靈兒方回來,蘇拂柳問她怎麼去了這樣久?
靈兒說:“冬香走不開,托我替她送東西到南樓去。”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荷包來,將裏頭一方攢金線織的蓮花絲帕拉出來,笑嘻嘻說:“姨太太聽了話高興,隨後賞了我這塊帕子。”
蘇拂柳抬眼瞧了瞧,那是蠶絲織的,柳眉竟將她賞給了靈兒,可見是但真高興了。隻說:“既然賞你,收著便是。”
靈兒樂滋滋地收下了。
因天晚便涼爽下來,蘇拂柳困乏了一日,早早的便歇下了,又睡得死。
靈兒在外間榻上睡,聽外頭有響動,醒了來,出門去看究竟。
因冬竹連日奔波,睡得死,外頭隻有兩個小丫頭子在應付。卻是淺善帶著四個老麽麽來,陰陽怪氣兒地說:“少爺請靈兒姑娘去南樓問話呢?”
靈兒瞧不起她,隻仰著頭問道:“什麼事?”
淺善道:“這個我卻不知道。”頓了頓,又說:“少爺說怕我資曆淺請不動靈兒姑娘,特意著了四位媽媽跟過來,姑娘該不會是想此事傳到上頭去吧?”
靈兒蹙了蹙眉頭,想著自己近來沒惹事,姑爺這麼大陣仗來,也不知是不是衝著小姐來的?又想她這兩日因暑熱鬧得不痛快,少不得瞞著她,隻叫丫頭們好生看著,有什麼事去找冬竹,自己隨了淺善往南樓去。
已是深夜,南樓這處卻燈火通明。
靈兒入了屋去,隻見四兒與上院的冬香一同跪倒在地,沐少卿一張臉鐵青當堂坐著,他對麵坐著二姨太,二姨太下手處坐著劉婆婆。
眾人臉色皆十分沉重,見她來了,柳眉先說道:“我看你平素是個知曉分寸的,如今有話問你,可老實說來。此番事大,便是拂柳怕也救不了你。”
靈兒點頭應是。
柳眉便問:“才先我打發冬香去南樓送一碗烏雞湯,因她偷懶,便讓你帶去了,是不是?”
靈兒說是。
柳眉又問:“你可往裏頭放了什麼東西了?”
靈兒本是個精靈的人,聽了這話便明白過來,看了看地上的冬竹與四兒,說:“冬香給我時那盒子便是封著的,不曾動過,奶奶若不信,可問四兒。”
四兒正嚇得渾身都在打顫,聞言抬首說道:“靈兒姐姐,你可不能這麼說,你將盒子遞給我時,分明是打開的。”
靈兒驚得瞪大了眼,望著四兒,一時間忘了反駁。
柳眉又問:“可見你們有一個人撒謊,你說是封著的,四兒說沒封。你中途可轉了手?”
靈兒說:“是我一手帶到南樓去,親自交給四兒的,不曾有旁人接手。”她目光淡淡地掃了一圈兒,定定地落在柳眉身上,“姨太太可否讓奴婢明白些,究竟出了什麼事?”
柳眉沒應話,沐少卿冷哼一聲說:“你還故作糊塗,不是你往烏雞湯裏摻了田七,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