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便玩笑說:“兄長可是後悔從前拒了佳人?”
陸子琴少見地翻了翻白眼,便是那沐少蓮長相不俗,憑著那樣狠的心腸,也算不得佳人。忽的又想起才剛席間遇到秦玲瓏,奇道:“從前在江南也見過一眼,那玲瓏公主何等乖戾,幾月不見,怎麼似變了個人?”
蘇拂柳還未答話,後頭的六六便說:“瀟丞相失蹤了這樣久,公主自然著急的,日日來催皇上不說,頭幾日還來千璽閣鬧過一回呢。”
陸子琴知道秦玲瓏不是個沒腦子的,何況二人江南相處甚好,也沒有什麼能鬧起來的事。便知道其中定有由頭,不動聲色地問:“瀟丞相失蹤的事,如何就鬧到你身上了?”
蘇拂柳滿不在意地說:“不過是關心則亂。”想了想,笑著說道:“她也沒拿到什麼好處,昨兒求四殿下幫忙,氣了她一遭。”
陸子琴是知道他那個四皇兄什麼性子的,也不知道蘇拂柳用了什麼法子誑了他。還沒想著如何問話,外頭一個小丫頭匆忙忙地跑進來,遞了一張帖子給蘇拂柳,說:“丞相府送來的。”
蘇拂柳拆了帖子一看,好笑地偏了偏頭,拿帖子敲了敲額頭,說:“兄長才回來,原不該煩你的。”
陸子琴便知道是秦玲瓏的事,無奈地問:“什麼事?”
蘇拂柳將帖子遞給他瞧,隻說:“原讓千紅處理了江南的事,她來了我也好有個幫手,不想被公主扣下了,要我親自去取人呢。”
這原不是什麼難事,陸子琴卻沒有立時應下來,隻盯著蘇拂柳看了半晌,方問:“什麼時辰?”
蘇拂柳偏頭去問六六:“你去回稟皇後,我要出宮去。”
六六說:“娘娘眼下在宴會上呢,何況宮禁森嚴,姑娘這一去也是麻煩。”
蘇拂柳不等她說完,已經起身進屋去更衣,一麵笑著說:“我倒是忘了,頭前皇上給的令牌還在身上,倒也不妨。”
那六六見她如此不聽勸,又看陸子琴也沒有阻止的意思,暗道不好,忙著人去通知皇後。
慕容悔正在前頭陪著慶帝,聞言略想了想,隻笑著說:“看她素來老成,到底年紀輕,貪玩呢。”
下頭坐了一眾皇親,皆不知她這話什麼意思,陸夜也問:“什麼事?”
慕容悔便將頭前玲瓏公主來千璽閣鬧、蘇拂柳又請四皇子送信、一並才剛丞相府送來的帖子說來,爾後笑著說:“到底是外頭進來的人,不大知道宮裏的規矩,臣妾做主準了。”
說著話,又撚了一粒水晶葡萄遞到陸夜嘴邊,笑說:“她身上有陛下親賜的金牌,又有六皇弟在身邊,出不了叉子。”
陸夜張嘴吃了葡萄,不置可否。
眾人早已聽說這蘇拂柳的事跡,隻是她入宮後一直在千璽閣,即便後妃到鳳舞宮請安,也不得一見。今見帝後如此縱容,更加好奇。
有那貴妃梁尤文,是梁族之女,入宮後頗受寵,如今又懷有身孕,難免仗勢一些。見眾人皆疑,便將手中的玉碗擱下,嗔道:“宮裏有了新姐妹皇上還藏著。”
陸夜笑眯眯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皇後,隻說:“她原是皇後請入宮來的女先生,朕也做不得主。”
皇後便接了話題說:“蘇姑娘性子孤僻些,你們也不喜,不見也罷。”
那文貴妃撫了撫小腹,又說:“饒她是什麼妖魔鬼怪,臣妾也要見一見。”
眾人也跟著附和,說定要見一見這個傳說中的女子。
陸夜廣袖一拂,隻說:“今兒本是為六弟接風,他倒是借故先溜了,也就散了吧。”說著,劉千兒已經傳了轎輦在外頭候著,也就走了。
皇後笑著說:“她人在宮中,今後還愁沒有見麵的機會嗎?”又說夜深了,皇上也吩咐了,大家也就散了吧。又十分叮囑文貴妃,說天黑了,各處不安全,特意傳了鳳輦送她回去。
那梁尤文仗著自己是太後族人,皇上又十分喜愛自己,肚子裏還有了龍種,平素並不把皇後放在心上。聽了這話也沒多想,便坦然地上了鳳輦回了自己的瀲灩宮。
眼見鳳輦走了,重央才叫人另外傳來一頂軟轎,抬了皇後回宮。
隻說陸夜回了紫雲宮後,由劉千兒帶人伺候著洗漱完畢,卻無睡意。便叫劉千兒熄燈,帶著他兩人往國寺去。
進了國寺,也不走正道,揀了條偏僻小道去,直走到一個獨門獨戶的院子裏。劉千兒守在外頭,陸夜獨自進去,敲開了一個暗門,往裏頭行了半盞茶的功夫,竟至一處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