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古人來說,佩劍是一種身份的象征,劍也是一種奢侈品,不是一般人用得起的。
漢朝龔遂為渤海太守時,曾勸當地人賣劍買牛,賣刀買犢。可見一把劍基本上相當於平民的半拉家業了。
當然這還隻是一般的劍,如果腰挎一把百練鋼,簡直比土豪還牛逼。神兵利器對於人們隻是個傳說。
孟知微的那把劍,蕭玄衣已經垂涎很久了。但這劍是他師父的遺物,重情者,必重他人之情,蕭玄衣一時不好意思開口。
這次冒然提出來,孟知微竟然輕易答應了,蕭玄衣當然大喜:這劍起碼一半姓蕭了。
細看這把劍,烏木鞘,怪獸吞口,劍柄上紋著一條蛇,形態矯驍,仿佛要遊進怪獸肚子裏。隻是劍鞘比普通的劍鞘窄了許多。
蕭玄衣拔劍出鞘,劍身很薄,寬度還不到普通劍的一半,青灰的顏色,沒有一分光澤。蕭玄衣不禁大失所望道:“你師父好歹也是純陽派的高手。怎麼用這種破銅爛鐵?”
“怎麼叫破銅爛鐵?”孟知微不怡。
“你看這劍輕的,份量還不如一根打狗棒。賣到鐵匠鋪也值不了幾文錢。”
“你以為是狼牙棒啊,越重越厲害。”孟知微不屑。
“雖然不是狼牙棒,但重一點,砍人肯定更疼一點吧。”
“外行話少說點哈,劍以刺為主,你還砍人。”孟知微簡直不齒了。
“就算我是外行,你看這劍,鈍頭鈍腦的,當打狗棒都嫌短。”蕭玄衣死打爛纏。
“這點倒是實情,其實這把劍名叫‘靈蛇疾劍’,當年可是吹毛過刃的利器。”
“當年?難道這劍也跟飯一樣,時間長了會嗖?”
“倒不是嗖了。而是我師父把劍芒收了。”
“劍芒也能收?怎麼收的?”無知也要無知個明白。
“神兵利器如同英雄豪傑,最怕折辱。有一年端午節,我師父用它挑了幾個纏粽子的麻繩,這把劍從此光芒盡消。”
“還有這種事情?”
“是啊,我曾經問過我師父,這是什麼道理,我師父說,劍的殺氣屬陰,端午節陽氣最盛。劍本來就感到壓抑。再用它來割麻繩。它會感到屈辱。所以就沒有光芒了。”
“為什麼要收它的劍芒啊。”
“我們修道之人,不願多造殺業。”
“那還佩劍幹嘛,帶根竹竿就行了。”
“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師父初出江湖時,肯定需要利器防身,隨著功力的增強,就不需要那麼快的劍了。”
孟知微的理由有點似是而非,蕭玄衣一時想不出怎麼辯駁,隻得說道:“總覺得對這把劍來說不太公平。”
“怎麼不公平了?”
“本來是個美女,非把人家的臉給花了。”
聽到這裏,孟知微臉色一變:“這又不是你的劍。你操什麼閑心。”
話說到這份上,蕭玄衣反而變得好意思了:“我現在就請求,你把這把劍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