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通知了羅頭,告訴他在我們刑警支隊不遠處的那家老鄭上攤前有命案發生後,我便不再遲疑,專心於檢查起那具流浪漢的屍體起來。
昨天通宵,大家都很累了,這我知道。
可是,人命關天,命案一發,不管你在哪裏,不管你是誰,不管你在幹什麼,都沒有任何的理由去推脫,去敷衍,必須在第一時間立刻趕赴現場,沒有任何可商量的餘地,這,就是刑警!
趁著羅頭他們趕來的時間,我一邊驗證自己的推測,一邊不停的在思考。
流浪漢的褲子檔部位置的前後,明顯的可見一些大小便的痕跡,而這痕跡已經變淺,也就是說,這不是剛剛形成的,或者在他經過我們所在的老鄭小攤前的時候便已經大小便失禁了不少時間,可我當時也先入為主,並沒有多想什麼。
一個普普通通的喝醉酒的成年男子,怎麼可能會大小便失禁?就算他是流浪漢,恐怕也最多是洗澡的可能性低一些,身上的衛生條件差一些,僅此而已吧?又怎麼可能天天的對自己的排泄物都如此放縱?
這,絕不可能!
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個流浪漢在經過我們小攤之前,腦部便受到了嚴懲的損傷,直接導致控製排泄的神經係統失去功效。
我將流浪漢的屍體輕輕的扶起,伸手在他的頭上輕輕的摸著,果然,在他的右側的頭部的頭皮上,我摸到了一個有雞蛋大小的腫塊,而且,這與我之前的猜測一般無二,那就是這個流浪漢在被那輛小型卡車所撞擊之前,或者再往前推,在我們發現他之前,頭部就已經受到了傷害,而且,這傷害便是他致死的原因!
不過,這隻是一個簡單的推測,暫時還沒有強有力的科學法醫學證據支撐,我需要解剖,將這具看起來是死於車禍的非正常死亡的屍體,解剖!
“宋老大,怎麼個情況?剛剛人家交警和我告狀了,說你這吃的早飯吃的好好的,看到一起交通事故,竟然硬說是命案,還死活要插一手,要我們刑警支隊接手,把屍體拉回去解剖?”
我這正準備再檢查屍體別的地方,羅頭已經氣喘籲籲的從支隊跑了出來,帶著幾個隊裏的值班刑警來到了案發現場。
“羅頭,我這也是一夜沒睡,可是老天他不讓我們休息啊,嗬嗬,這是一起命案,這個流浪漢不是死於車禍!哦,羅頭,還是老方法,我問死人,你問活人。”
我雙手一攤,指了指地上的流浪漢的屍體對羅頭說道。
“有把握?”
羅頭這句話的聲音與前麵的第一句問話不同。
電話裏,我剛剛隻是和他說了一句在門口有命案發生,他也二話不說就趕了過來,可是剛到這裏,那個毛學賓便向他抱怨了一通,我聽到了,卻沒有在意。
畢竟,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隻是交通事故的話,那交警隻需要做好他們份內的事情,最多是與殯儀館對接處理屍體,調取相關的監控錄像或是行車記錄儀的錄像備案,以及拍照固定撞車的證據就可以了。
可是一旦被認定是命案的話,那之前的那些他們除了與殯儀館對接的事情可以暫時放一放之外,其餘的不僅要做,更是要仔仔細細的把相關的撞擊痕與速度檢測報告以及車輛的一切可疑的地方什麼的都要找到做好。
一起簡單的交通事故,你拍十張照片也行,拍九張也沒有人說你。
可如果是命案,你能拍十張的話,最好拍五十張,萬一現場處理過之後,你交警少拍了一張重要的照片之類的情況出現,那可就是要分分鍾受到上級的責罰的。
所以,我並沒有製止毛學賓向羅頭訴苦。
而羅頭,我知道他是絕對相信我的,可麵對人家兄弟單位的質疑,也是象征性的問了我一句,現在,在得到我斬釘截鐵的回答後,他的底氣也變的更加足了起來,所以這第二句話,羅頭是故意提高了音量,想通過我的嘴來回答所有質疑的聲音。
“當然有把握,羅頭,不僅有把握,我已經看出了死者身上的疑點,所以麻煩你要抓緊調取相關的錄像之類的了,好了,現在,我把屍體帶走,你負責交接吧!”
我大聲的回了一句後,便笑了笑,做起我的工作來。
更細致的工作,必須要用解剖來說話。
羅頭不再廢話,開始與交警兄弟做起交接手續來,另外,其他相關的證據什麼的,也開始著手調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