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利令智昏擅弄權,曲意逢迎不辨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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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已開春,天氣依舊異常寒冷,遵義城去年入冬下了幾場大雪,大概這時候全球氣候尚還未產生巨變,遵義的冬季,非但雪下得很大,往往雪過天晴後,前麵的尚未融化,後麵的雪又不期而至。所以黔北大地,兩三個月以來的時間天寒地凍,在地勢高處及山口,往往雪凝嚴重,行人馬匹,均難以通行。
易銘在遵義苦於天氣所困,冬日裏很少出門,先時倒還願意往學校、工廠裏走走,照他們說法是“視察視察!”
易銘為了走進群眾,在學校吃過學生夥食,有肉有菜有湯,感覺比自己讀書時強多了。又是問學生滿意度,得到還算滿意的結果,於是將管事兒的官員叫來,大加褒獎一番。
易銘還令範曠組織調研,主要針對黔北個階層生活及收入狀況著手,為了科學體現此次調研,易銘提出了“易銘係數”的概念,指家庭食物支出占消費總支出的比重。見範曠沒有懂,易銘又進一步明確:一個家庭收入越少,家庭收入中或者家庭總支出中用來購買食物的支出所占的比例就越大,隨著家庭收入的增加,家庭收入中或者家庭支出中用來購買食物的支出將會下降。反之比例越高,老百姓就過得越苦。
當然,這個係數其實是恩格爾係數,那夫子雖然迂腐,但腦殼還算靈光,組織黔府各部門,一月為期,加緊調度,順利完成。
易銘根據他們的調研成果,認識到城市裏老百姓生活尚還不錯,產業工人有工資,從軍的有津貼,學生有助學金,其中軍人、政府公務員工資最高、待遇最好,易銘心想:我政府部門工資不高待遇不好的話,還憑什麼籠絡人才?還何談咱們是執政“宗”?難道要像對付乞丐一樣對付自己的國家機器嗎?所以他認為這個問題到他的那個時代都沒有想明白。
易銘除了政務軍務等軍國大事,閑暇之餘,尚還偶爾與“八豔”等打打麻將,還不時與魏如是下幾盤棋,當然下棋是假,欣賞美人是真,魏如是即便讓他,他也每下必輸。隻是規定,凡魏如是吃他一子,就可贏得不少銀兩,而如若如是輸了,易銘則可刮鼻子、揪臉蛋、打手心等懲罰。所以往往易銘不管盤麵如何、大龍安否?一概不是重點,他專司吃如是孤子,以期摸摸嫩臉、撫撫玉手,逗得魏如是嬌羞萬分,居然其樂融融、心曠神怡,當然僅僅如此而已。
眾女子隻有思沅依舊不理他,照舊領著兩個貼身侍女,除了搓麻將,平常並不與其餘姐妹過多接觸,顯得卓然不群,清高而孤僻。這一府之內外,鑒於易銘對思沅也敬重有加,況乎她還時常敢給易銘難堪,所以竟無人敢惹她。每當易銘在她麵前碰壁,顏麵掃地時,眾人也不敢恥笑,隻是下來,偷偷議論而已。
琦玉雖然住在自己內務總管府邸,因易銘大宅姐妹眾多,琦玉又愛湊熱鬧,所以平日十有七八都呆著不回去,後來易銘另撥了一處院子給她住著,琦玉對此,心裏大為滿意之餘,又有些洋洋得意。為了盡心盡力幹好內務總管一職,不辜負易銘盛望,所以大事小事,均不厭其煩都要插手,隻是因此一來,那事務龐雜,都堆在她一個人身上一般,早弄得精疲力竭,繼而不可避免地累病了。
她回到自己府邸調養,心裏依然放不下內府事務,平日裏見著範曠老先生一日裏總要麵見主公兩三回,對黔府方針方略、大事小事,多有意見。這老先生生性固執膽兒也大,往往敢立於堂前,和易銘掰嘴巴,就爭執得麵紅耳赤也在所不惜。而易銘雖然煩他,但總算大人大量,對其意見,似乎愈加看重。所以琦玉以為,這範曠老先生對於經世治國這一套,怕是有些真本事,心裏想求教於他。因而前頭一些天,她於自己女營稍加挑選,送了好幾個丫頭過去,範曠自然滿意,竟不惜屈尊趕往琦玉府邸致謝。
琦玉下了功夫,才請得範曠到她府裏來,琦玉心頭明白,自己大權在握,要得事兒幹得好,主公滿意,自己身邊得籠絡一些飽學之士、信任之人出主意、想辦法。
那範曠老先生此番人事調整,原本還希望撈到個實職,可後來隻是得了個參議次長,那朱信總長強勢,幹個什麼事也很少征求他意見,所以有名無實,有職無權。為此,範曠曾經不惜厚顏無恥在主公及資政麵前告刁狀,隻主公多以勸慰他為主,竟對朱信大人一點不好的影響都沒有,這讓範曠鬱悶不已。這下見琦玉邀他,本不願前去,隻是那幾個女孩兒長的太乖,他早已一概笑納,授人以柄,欠了個人情,所以不得不去。
琦玉正廳接見,知道夫子喜好佳茗,於是叫府裏下人,搬來兩大箱,那範曠哪見得這個,口水都流了出來。
琦玉見狀,心裏好笑也有了底,自開口說道:“先生,前頭那幾個姑娘,是小女子千裏挑一給先生鄭重選的。隻是在女營不多時,所以規矩禮儀,學的不夠,小女子唯恐先生見笑,不知這幾個先生還滿意不?”
範曠聽琦玉說起這個,深知這女子厲害。那幾個女子,他實在個個滿意,隻是於琦玉麵前,不知怎樣回答,所以吞吞吐吐答道:“總管大人,這個、這個滿意、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