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文學》60年
作者:周常林
上世紀60年代末期,那時我才八九歲。那是一個綠水溶溶、蓮荷盈盈的日子。早晨,溫暖的晨風迎麵吹拂,鳥兒歡叫,我和新紅、桃兒幾個小孩趕著5條水牛去向陽湖畔放牧。稍大一些的孩子便唱起了剛學會不久的新歌。
同在湖畔放牛的幾位大人,微笑著朝我們走來。那時,我還不知道他們是從北京下放到鹹寧向陽湖“五七”幹校勞動的作家、藝術家們。一位戴著眼鏡、滿頭黑發的阿姨首先走近我們,她那和藹可親的麵龐使我們感到十分親切和溫暖。她撫摸著我們的頭,笑著問:“都喜歡唱歌嗎?”當我們肯定地點頭後,她便立刻教我們唱《說打就打》,我們稚嫩的歌聲在春風裏飄蕩。該到上學的時間了,我們便趕牛回家。臨走之前,幾位“北京人”便送我們每人一本連環畫,送給我的是一本《小鐵錘》,我高興地轉身走時,那個和善的阿姨手裏拿著一本《北京文藝》叫著我的小名:“給你吧,好好看看!”
我像愛護自己的新衣裳般愛護著這兩本書,一有空,我便拿出《北京文藝》苦苦地而又是興奮地閱讀,一字字、一句句不放過一篇文章。優美的文字、吸引人的故事、精美的印刷、漂亮的美術插圖像清泉般流淌在我的心頭。進入高中,由於反複閱讀,自己對文學已有了難以割舍的情緣。那時,我便利用“開門辦學”的時間,在農村一位老大爺的茅屋裏,試著寫詩歌和記敘文章、小說等,第一首詩作便發表在學校的牆報上,而另一篇文章《美麗的向陽湖畔》發表在《鹹寧報》上,這些都給了我極大的鞭策和鼓舞。而這次初捷,卻全然得益於《北京文藝》。
70年代末期,17歲的我懷著理想和希望走進軍營,站崗、放哨、訓練之餘,始終對《北京文學》情有獨鍾。一次站崗,我違規深讀《北京文學》,被深夜查崗的指導員逮個正著,書被他沒收。第二天,我耷拉著腦袋,等待指導員嚴厲的批評。幾天後,指導員卻把我叫到辦公室,不但沒有批評我,還把書還給了我,看到我在書上密密麻麻的讀書劄記,還表揚了我並鄭重囑咐我今後注意不要在上崗時間看書。不久我當上了連隊的文書。
隨著閱讀的深入,進入80年代後,我更加如饑似渴地讀書,讀《北京文學》,業餘時間便嚐試寫作散文、詩歌、中長篇小說。先後發表各類作品多篇,榮獲湖北省散文獎、報告文學獎,發表中篇小說多部。為此,我從一個普通的農村複員退伍軍人,當上了電台記者、鄉鎮武裝部長、國家公務員、市作協副主席。
多年以來,無論在軍營、農村、學校、企業,還是在機關,甚至在戰火紛飛的南疆反擊戰間隙,《北京文學》這個巨大的精神聖賢,始終在我的身邊伴隨著我的生活,使我遠離了空虛、孤獨、寂寞與煩惱,終日與幸福、愉悅、歡樂和充實牽手。她如同我的戀人與之熱情相擁,如同陽光雨露滋潤我的心田,如同春風拂麵,如同黑夜明燈給了我戰勝困難的勇氣和力量!感謝《北京文學》,感謝至今我仍然不知姓名的北京阿姨!
新的時期,到處青春勃發,陽光燦爛。新鮮事物層出不窮,改革開放,神州騰飛複興。然而,文學麵臨市場經濟的衝擊,盡管如此,我仍然堅持訂閱或購買《北京文學》,仍然堅持寫作和精讀。而我的理想仍然是在《北京文學》發表中篇小說和其他作品。
祝願《北京文學》蓬勃興旺。
責任編輯 王秀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