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平靜的日子持續了一段時間,崑帝雖然給洛清影封了官位,卻似乎忘記了給趙弘瑀挑選老師的事情,再也沒有主動提過。
趙弘瑀再府中又繼續休養了一段時間,中間入宮去看望了崑帝和甄皇後,也沒說什麼正事,閑話家常而已。
但是趙弘瑀心裏清楚,這樣的日子下潛藏著洶湧暗潮,一刻也不曾停息。而當章延澤將杜若的結論帶給他的時候,他心裏十分清醒地認識到,更加險惡的日子即將開始。
“洛清籬知道了嗎?”趙弘瑀問道。
“大人已經知道了。”章延澤答道。
“這其中不會有差?”
章延澤肯定道:“杜若敢用項上人頭做保,斷蓇生花就在這凝墨之中。”
“本王知道了。”趙弘瑀點點頭,臉上沒有一點波折,似是意料之中。
章延澤見他沒什麼反應,一時摸不準他的意思,便又試探說道:“大人命末將將結果告知殿下,也希望殿下知道真相之後切不可意氣用事。”
趙弘瑀微微一笑道:“本王這莽撞的性子倒是讓你家大人掛心了。”
“末將不敢!”章延澤連忙解釋道,“大人並非不放心殿下,大人隻是…”
“好了!”趙弘瑀打斷了他,“本王心裏有數,經曆這麼多事情,再如從前那般豈不是讓人笑話?你且回去,告訴你家大人盡管放心。”
“是。”
“還有,這件事不可聲張,就當做不知道,一切如舊即可。”
“是。”
章延澤退了出去,不禁暗暗吃驚。昨日杜若將結果告訴洛清籬的時候,章延澤還曾猶豫要不要將真相告訴趙弘瑀。畢竟懷疑是一回事,鐵證如山是另一回事。若趙弘嘉下毒手的證據擺在眼前,年輕氣盛的趙弘瑀不知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何況洛清籬之前就一直警告自己和杜若,絕不可涉足皇儲之爭,如今若是直言相告,難保不會火上澆油。
可洛清籬竟然意外地決定向趙弘瑀和盤托出。他說,太子下毒是事實,趙弘瑀知道真相也是早晚的事情。不摻合黨爭,不意味著就要隱瞞事實。趙弘瑀有權利知道的事情就應該告訴他。何況,按照洛清籬的話來說,若是經過如此劫難趙弘瑀還如以前一般幼稚,那麼這樣的皇子也隻能是付不起的阿鬥。
不過章延澤心裏還有個想法,他覺得洛清籬之所以放心是因為有洛清影在趙弘瑀身邊。他那個性子比起趙弘瑀自然穩當很多。他覺得洛清籬嘴上不說,實際上是在默默試探著什麼。
反正話已經送到,他也不做停留,速速離去。
事實上,送走了章延澤之後,趙弘瑀便召來了洛清影。
“如此,這件事便不言自明了。”洛清影跪坐在幾案邊,認真地盯著趙弘瑀,“你有何打算。”
“你說,父皇到底知不知道這凝墨有問題?”趙弘瑀猶豫很久,壓低聲音問道。
洛清影聽他如此問,便知他心裏仍是有心結,沒有正麵回答。
“我知你也無法回答,不必介懷,我也隻是隨口問問。”趙弘瑀見洛清影沒有說話,隻是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便複又兀自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