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梁上取下來一百兩,關了門,尋了過去。
那老頭子彼時剛酒足飯飽,正在睡囫圇覺,讓人叫了清夢,罵罵咧咧的去開門。
門剛打開,一股酒氣撲麵而來,鳳姬皺了眉頭。
老頭子見是個模樣一般的半大小子,語氣不耐,一句“找錯了”便打算關門。
鳳姬掏出懷中銀票,往門上一拍,再不多說。
老頭子剛要罵,一看眼前之物,頓時來了精神,將鳳姬上下打量一番,咧開一嘴黃牙。
“喲,誰家的公子,快請進!”
鳳姬將手中銀票塞回懷中,抬腳進屋。
沒有拐彎抹角,鳳姬道明來意,希望對方帶著柳山去賭坊賭錢。
“至於到底什麼意思,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了吧?”
那老頭子何等眼尖,略一思索,便知其中貓膩。
“公子放心,必叫他血本無歸!”
鳳姬將銀票拍在桌上,“歸你了。”
那人伸手要拿,卻被鳳姬按住。
“你今日可見過我?”
那人一愣,隨即會意,“今日老漢一直在睡覺,不曾見過誰。”
鳳姬鬆手,起身離去。
那老頭第二日便裝作在街上偶遇柳山,幾句哄騙的話,勾起了柳山肚子裏的賭蟲,兩人相邀去了賭坊。
老頭提前已經安排好,開局兩場故意讓柳山贏了,他自以為手氣好,第三場便將手上所有籌碼拋出。
桌上幾人眼神一對接,第三局便讓他輸了個精光。
幾人見他沒錢了,佯裝讓他下場。
可柳山此時已經賭紅了眼,哪裏願意就此罷休,便找賭坊借了一百兩。
這一賭就是大半天,人從賭場出來的時候,太陽西陲,冷風吹在臉上,人也就醒了一些。
柳山勉強的扯了扯嘴角,兩百兩銀子,這可怎麼還?
“算了,明日再說。”
第二日,賭坊的人上門討債,柳陳氏這才知道,男人昨天無故消失一天原來又去賭錢了,張嘴便罵。
討債的夥計不耐煩,“別吵了,趕緊把錢給我交出來!”
柳陳氏一問數目,驚得連連後退,嘴巴大張著。
扭頭看柳山,後者低著腦袋一字不發,柳陳氏心裏隻餘兩個字:完了!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大數字,讓她上哪裏去還?
“既是他欠的,你們找他要去,跟我何幹!”柳陳氏心一橫,打算撇清自己,大不了和離,也不背這黑鍋。
柳山一聽,猛地抬頭難以置信的盯著女人,“你再說一遍!”
“哼,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你自己欠下的債你自己去還,不要連累我和煙兒!”
柳山氣的渾身抖如篩糠,他竟不知自家娘們是這樣的冷心冷肺。
“好,既然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
柳陳氏已經做好和離的準備了,連帶著語氣也硬了。
“不義?你還能如何不義,大不了一紙休書休了我罷,我還巴不得呢!”
說罷,也不去看他臉色,徑直回了屋。
在場幾個夥計見慣了這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戲碼,心裏雖可憐這老頭,可該要的帳還是少不了的。
“我說你到底給是不給?”
柳山眼珠子一轉,心上一計。
“各位小哥,你們也看了,今日我是決計拿不出這麼多銀子,不如這樣,我還有個女兒,不知可不可以用她來抵?”
末了,想起老婆子,心裏恨又補充一句,“還有我這老婆子,別的沒有,力氣不小,賣到妓院幹雜活還是可以的。”
幾人互看一眼,點了點頭。
“那行,我們明日來提人,你可做好準備,若是敢跑了,被我們抓住可是要砍掉一隻手的!”
柳山心上一凜,“不敢不敢……”
次日,一聲尖叫劃破長空,三五個男人架著柳青煙和柳陳氏正往外走。
柳青煙哪裏見過這場麵,人到了跟前便軟了身子,根本就無招架之力。
柳陳氏心知這些是討債的人,卻沒料到自家男人為了還債,竟將他們母女推了出去,拚了命的掙紮撲騰。
可架著她的兩個男人身強力壯,任她撲騰,也沒有掙脫開來。
兩人就這麼青天白日的被人帶走,鄰裏鄰居聞聲都來湊熱鬧。
“走開走開!”
見路被擋住,架人的夥計一聲吼,路人紛紛讓開,柳青煙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這一去估計是萬劫不複了,突然尖叫一身,接著就是拚命的扭著胳膊。
原本她身子薄,隻一個夥計抓著她足夠了,可那夥計沒料到她後知後覺,反應這麼大,一個不察,叫她掙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