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33章 人質(1 / 2)

白煜與太後對視一眼,說道:“宣。”

今兒談的雖然是國事,但卻是以家事的名義,桓徹不便在此,走到他們麵前行了一禮:“臣先告退。”

“阿徹,你讓蘇公公去看看閣老過來了沒,若是過來了,你們先在外麵候著,若聽到茶杯落地聲,便讓閣老馬上進來。”白煜壓低聲音道。

“是。”

桓徹轉身退出去,走到正殿時,正好碰見寧王迎麵走來,便站在原地恭敬一揖:“參見王爺。”

“平身吧。”寧王虛抬一下手上的一柄折扇。

桓徹隨即頷首而立。

寧王卻沒有立即走開,而是端詳了他一番。

先帝葬禮這些天,桓徹一直相伴在白煜左右,寧王自然早已記住他,並已查清他的底細。

竟然讓一個傻了將近十年,連字都不會寫的人,來做白煜的伴讀,還真是新鮮,也不知先帝看中了他哪一點。

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寧王不由對他多看了幾眼,卻隻見他麵色沉靜,不卑不亢,舉手投足間皆是從容淡然,文質彬彬,讓人無法相信,這般少年竟是一個剛恢複正常不久的傻子。

莫非這其中有什麼玄機?

察覺到寧王的目光,桓徹表麵上依舊波瀾不驚,但心裏卻產生了幾分疑惑:“王爺如此看著在下,不知有何吩咐?”

“公子看著有幾分麵善,我們是否在哪兒見過?”寧王明知故問道。

“回王爺,在下是皇上的伴讀桓徹。”

“哦,怪不得。”

“王叔對朕的伴讀如此感興趣?”白煜的聲音從內殿傳來。

寧王輕笑兩聲,神態語氣皆隨意中帶著幾分不羈,邊說邊往裏走去:“皇上的伴讀長得如此養眼,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臣年輕時若也有這樣的伴讀,也許還能多看進去幾個字,而不是隻會舞槍弄棒了。”

這看似開玩笑的話,卻暗藏著威懾之意。

白煜嘴角的笑意微微一凝,隨即又恢複自然:“也得虧了皇叔沒有這樣的伴讀,否則誰為我大宣鎮守西南呢?”

白煜以前隻當他與自己一樣紈絝放蕩,卻忽略了一個事實,寧王白灝川身為滇州藩王,若真是酒囊飯袋,沒有文韜武略,他的部下豈會服從於他,又豈能鎮得住那些南蠻小國,保得西南常年安定?

寧王清朗地笑了幾聲:“寧王府受太祖所托,世代鎮守西南,臣雖不才,但斷不敢辜負了太祖的囑托,定是拚了性命,也要維持西南的長治久安。”

桓徹稍稍回頭,正好看到寧王的背影消失在內殿門口,看著寧王從容不迫,話裏話外又似有所指,好像是有備而來,也不知白煜和太後能否應付得過來,他不由微微擰了下眉頭,抬步走出乾清宮。

候在門口,完全聽不清裏麵的交談聲。

殿內,寧王走到白煜和太後麵前,行禮問候道:“臣參見皇上,太後。”

“皇叔坐吧,無需多禮。”白煜虛抬一下手。

“謝皇上賜座。”寧王嘴角掛著熟悉的微笑,“皇上突然召臣入宮,不知所為何事?”

“自從皇叔入京,我們一家人便沒能好好地坐下來說說話,今兒得空,便找你入宮敘敘家常。”白煜忽然感慨道,“往年都是皇兄擺家宴,如今皇兄……”

說到這兒,他便悲從中來,無法繼續說下去。

太後也忍不住落淚,捏著手絹擦拭眼角的淚痕。

一上來就打親情戲碼,寧王也配合地神情哀慟道:“是啊,先帝宴請我們一家人,在禦花園嬉嬉鬧鬧地吃晚宴的場景,仿佛還發生在昨日,一想到先帝明兒便要……”

寧王重重地哀歎幾聲:“臣的心,就跟被針紮了一樣疼。”

“誰說不是呢。如今皇兄去了,朕被趕鴨子上架守護祖宗基業,實在兢兢戰戰,夜不能寐。”白煜也跟著歎氣,隨即話音一轉,“如今外頭也是流言紛飛,都說朕不配當這個皇帝,皇叔更適合呢。”

聞言,寧王神色微微一頓,連忙起身,故作虔敬地說:“臣惶恐,寧王府世代受皇恩榮寵,唯有兢兢業業,盡綿薄之力為朝廷守護一方疆土,以報天恩,又豈會生出此等歹念?再說臣從小不學無術,隻會舞槍弄棒的,哪有什麼本事來治理這泱泱大國?興許是誰故意放話出去,挑撥我們叔侄間的感情,請皇上莫要輕信了外頭的風言風語。”

白煜審視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眉眼彎彎地笑道:“皇叔請坐,朕與你多年的情誼,又豈是隨便哪個人可以挑撥離間的?我們除了君臣關係,還有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骨肉親情,懷疑誰有異心,朕也不會懷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