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當年上陣殺敵的佩劍，從今往後便是你的了。”桓閣老轉身走向院中，望著茫茫夜色，想起年輕時的倥傯歲月，心中頗有感慨，說道，“望你以後能用這把劍守衛大宣的一草一木，莫忘天恩，不辱使命，光耀桓家門楣！”
“孫兒謹遵爺爺教誨！”隻為一人，不圖回報。
站在院中，桓閣老拔劍說道：“來，出招。”
桓徹試探性地出擊，桓閣老卻不跟他鬧著玩，招招是實招，邊打邊教邊罵，比桓修齊還嚴厲許多，桓徹的鬥誌被激起，盡全力過招。
桓閣老的體力逐漸占了下風，最後一招差點兒擋不住桓徹的劍，眼見著快被刺傷。
桓徹連忙收劍，過去攙住他，關切道：“爺爺，您還好吧？”
“你長大了，爺爺也老了。”桓閣老在他的攙扶下慢慢走回屋裏，順其自然地問，“聽說你昨夜褲子濕了？”
沒想到爺爺會這麼直截了當地提起這麼丟臉的事，桓徹臉上透著幾分尷尬，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愣了好半晌仍不知該怎麼回答。
桓閣老看得出他的窘迫，臉上浮現些許笑意，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不必覺得難為情，每個男人都有第一回，這是男人長大成人的標誌。”
桓徹聽得一臉懵然和錯愕，一個大人尿褲子正常嗎？難道不是沒長大的現象嗎？
“還是聽不懂？”桓閣老嘴角笑意加深，“坐下來，爺爺仔細跟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聽著桓閣老將這件事娓娓道來，桓徹總算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也知道了那些與尿顏色不同的水狀物叫夢泄，是可以讓女人生孩子的東西。
“如今你也長大了，我和你奶奶都琢磨著，也該給你定門親事了。”桓閣老臉上掛著吾家有孫初長成的欣慰。
桓徹驚得睜大眼睛，總算明白為何晚膳時奶奶一直讓他給怡寧公主夾菜，難不成是想撮合他和公主？
他連忙說道：“爺爺，我還小，想先做出一番成就再成家，不想那麼快成親！”
“你胸懷大誌，爺爺也頗為欣慰。”桓閣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過你今年十五了，也老大不小了。雖然不一定馬上成親，但可以先提前相好或者先定親，免得以後手忙腳亂的。”
桓徹以前是個傻子，而且還未真正到成親年齡，他們便沒有為他定親。也幸好沒有定親，不然以桓徹之前的情況也很難相到佳配。
“爺爺，我……”桓徹還想再堅持。
桓閣老卻擺手製止了：“相親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相好的，說不定相好時，又幾年過去了。”
話已至此，桓徹也不好再說什麼，不然反而讓爺爺有所察覺。
他後來又與爺爺奶奶閑聊了一陣，便告辭回了長卿閣。
此時已到了沐浴更衣的時間，他卻拔出桓閣老剛送給他的那把寶劍，心煩氣躁地在院中練武，狠命地用劍削著院裏的那棵梅樹，綠葉紅花伴著白雪紛紛灑灑地飄落。
丫鬟們站在廊下候著，想上前勸他又猶豫不定。
“玉茗，你說公子今兒是怎了？”雪雁有些擔憂，“該不是被老爺訓了吧？”
玉茗也納悶地皺著眉頭，搖搖頭道：“應該不會吧，公子向來聽話，很少惹老爺生氣啊。”
“公子都片刻不停地練了一個時辰了，如此下去怎吃得消？”雪雁沉吟片刻，便走上前勸道，“夜已深了，請公子回去沐浴歇息吧。”
直到把樹上的最後一片葉子削掉，他才倏地收劍，接過雪雁手上的帕子擦汗，默不作聲地回屋。
玉茗為他倒了杯茶，說道：“公子先喝杯茶，等身上的汗幹了再去沐浴，不然容易生病。”
桓徹點了點頭，拿起附近的一本書翻看，然而，剛看了幾行字他便開始走神。
還沒幫白煜解決被逼選後納妃一事，沒想到自己也攤上了這等事。難不成他們以後都難逃成親生子的命運？
不知不覺中，半炷香時間又過去了，雪雁上前說道：“公子，熱水已經備好，您可以沐浴更衣了。”
桓徹驀然回神，放下書，起身去沐浴。
當他洗好身子回到屋裏時，卻發現雪雁正在外間鋪床，他的動作不由一頓，蹙眉道：“你在做什麼？”
雪雁略顯嬌羞地微微低下頭，軟聲道：“老祖宗讓奴婢和玉茗從今兒起，便留在公子屋裏伺候著。”
桓徹並不知這種安排的深意，擺擺手道：“回去睡吧，不必留在這兒伺候。”
雪雁輕輕咬了咬唇，用略帶央求的語氣說道：“求公子看在奴婢平日裏盡心伺候的份上，不要趕奴婢出去，老祖宗若是知道了，定是以為我伺候得不好而責罵我，還有可能會把我趕出桓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