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雪雁的眼角流下了兩行淚珠，期待他能夠憐香惜玉。
“若老祖宗追究起來，我自會為你解釋清楚。”桓徹說道。
“公子，我保證會很安靜，不會打擾到公子……”
桓徹依舊不改變態度，不容置喙道：“屋裏有人我睡不著。”
無可奈何之下，雪雁隻好抱著被子退了出去。
玉茗看到她回來，不由一愣：“怎了？”
“被公子趕出來了唄。”雪雁受挫地歎氣道，“你長得小家碧玉，不如你去試試？也許公子好你這口呢。”
“去你的，說話怎如此不知臊。”玉茗掐了她一下，隨即又擰緊眉頭，“老祖宗交代的任務沒有完成，這該如何是好？”
“隻能改日再想想辦法了。”雪雁苦惱地用被子蒙住頭，聲音含糊道，“若是讓那些小蹄子知道我第一日侍寢就被趕出來，非得被她們笑話死！”
玉茗想到自己興許也會遭到同樣的下場，麵色也變得複雜起來。
他們便在各懷心事中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翌日清晨，桓徹更衣洗漱，用過早膳便拎著一個裝著三種糕點的食盒，緩步走向府門口。
隨從江岩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笑嘿嘿地問道：“公子，昨兒春宵一刻感覺如何？”
桓徹一時沒反應過來，納悶道：“什麼春宵一刻？”
“昨兒老祖宗已經讓雪雁和玉茗做公子的通房丫鬟，雪雁不是留在房裏伺候了嗎？”
“通房丫鬟？”桓徹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依舊不明白。
江岩想到他剛清醒沒多久，也許對某些人事還不通，解釋道：“富家子弟的公子到了快成親的年紀，家人一般都會安排幾個通房丫鬟留在公子屋裏伺候，公子隻要有那方麵的需求，都可以讓通房丫鬟伺候著。”
“什麼方麵？”桓徹越聽越糊塗。
“就是男女之事……”
桓徹：“……”
腦子裏不由浮現前天所看的那本畫冊的內容，他的嘴角幾不可查地抽了一下。
待桓徹上車後，江岩從懷裏摸出一本冊子遞到桓徹手裏，然後放下窗簾，低聲道：“公子，昨夜管家把這書給我，讓我找個時間給你看看，裏麵的東西可以學學。”
桓徹低頭一看，發現貼的是《大學》的封麵，管家怎會突然特意拿書給他？
他疑惑地翻開封麵，發現又是一本畫冊，所畫的內容真是別有洞天。前天雖然已經看過一本類似的畫冊，可他還是被這些畫麵驚得睜大了眼睛。
畫中人居然是兩個男的！
管家怎麼會把這種東西交給他？該不是已經發現了他真正喜歡的人是誰了吧？
不過管家應該是遵從爺爺或奶奶的意思辦事，連二叔的畫及書信都被燒了，怎麼可能會主動找這樣的畫冊給他看？
應該是哪個地方搞錯了。
桓徹擰了下眉頭，還以為可能是第一頁畫錯了，又往後繼續翻看，發現整本書畫的都是男男之事！
腦海中又浮現與白煜赤身交纏的那個夢境，身子不由自主地開始燥熱，他忙合上畫冊，塞到了衣服中，然後閉目養神讓自己冷靜下來。
下車後，他下意識地瞥了江岩一眼，發現他與平時並無太大區別。莫非江岩並不知道畫冊中的內容？
不論如何，他現在隻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麵無波動地走去上課。
然而懷裏揣著這個燙手山芋，他這一整天下來都頗為忐忑不安，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誰看了去，到時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更何況他本來就不怎麼清。
午膳過後，桓徹繼續回昭仁殿看書，白煜則陪著怡寧公主和白燦在外頭玩了一會兒。
正要轉身走向昭仁殿門口時，卻看到桓徹的隨從和一個小侍衛，正杵在牆角窸窸窣窣地說著什麼，他不經意聽到：“……這兩日府裏正張羅著給公子準備親事，昨兒我家老夫人已經給公子安排通房丫鬟了……”
成親？通房丫鬟？
白煜自然知道這兩個詞是什麼意思，滿臉的笑意驀然一頓，心頭莫名堵得慌。
待要繼續往下說，江岩卻看到了他，急忙住嘴，恭敬地作揖道：“小的參加皇上！”
“屬下參加皇上！”小侍衛也拱手道。
“平身吧。”白煜略顯不悅地揮一下寬袖，抬步走向昭仁殿大門，站到桓徹的書桌前，雙手撐在他的桌麵上，蹙眉問道，“聽說你要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