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竟會想起這事,桓徹微微揚起嘴角:“你當時不是喝醉了嗎?怎還記得?”
“記得……這種感覺……在你背上的感覺……”白煜將他的脖子摟緊了些,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你是第一個背我的人……”
桓徹抿了抿唇,他很想說:如果你喜歡,我以後可以經常背你。
不過終究什麼也沒說,隻是默默地背著他繼續走。
快走到乾清宮時,白煜忍不住問道:“你和那個畫師……是何時認識的?聊什麼那麼開心?”
桓徹微微一愣,終於知道他方才為何會突然發脾氣,原來是因為這個……
難不成是在吃畫師的醋?桓徹不禁暗暗竊喜。
“前些日子偶然結識的,我頗為欣賞他的畫風,便跟著他學作畫。”桓徹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抬步走進殿中。
“作畫?”白煜狐疑地問,“你會作畫?”
“暫時隻略知一二。”桓徹謙虛道,將他放在了軟榻上,接過蘇成禮的茶杯,遞到他麵前,“喝了醒酒茶再睡,我先回去了。”
白煜卻恍若未聞:“那你幫我畫一幅。”
“今兒太晚了。”桓徹勸道,“明兒我再給你畫。”
“就今天畫!”白煜的酒勁一上頭,他想做的事,誰也拗不過他。
桓徹無可奈何,隻好坐在榻上,先喂他喝了醒酒茶,然後讓蘇成禮準備紙墨。
蘇成禮忽然有點同情桓徹,天天為這個小皇子操碎了心,還動不動被他虐待一下。
派人把一張書桌搬到了軟榻前,蘇成禮說道:“桓公子,筆墨準備好了。”
桓徹點了點頭,走到書桌後坐下。
“我懶得起身……這樣可以嗎?”白煜單手撐著腦袋,愜意地側躺在床上。
桓徹抬眸瞥了一眼,隻見他雙頰緋紅,雙眸半眯著,蒙上了一層氤氳的薄霧,讓桓徹忍不住呼吸一滯,忙移開目光,提筆開始作畫。
剛開始白煜還能勉強保持姿勢,過了片刻酒後勁上來,渾身燥熱,便開始不老實了。先是扯掉了腰帶,再是扯開衣領,衣衫半露,露出胸口一大片白皙的肌膚。
看到這頗具蠱惑性的一幕,桓徹的心尖尖不禁一顫,呼吸也不覺濁重了些。
努力定了定神,桓徹總算堅持畫完。
放下筆時,桓徹暗暗鬆了口氣,再次抬眸時,發現白煜已經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
桓徹讓蘇成禮把書桌撤了下去,準備出宮回府。
咚——咚咚——
沒想到已經三更了。
白煜聽到外麵的打更聲,忽然睜開眼睛,說道:“這麼晚了……”
桓徹已經準備走到內殿門口,聽到他說話,腳步又微微一頓,回頭說道:“我先回去了。”
“太晚了,今兒就在這兒睡吧。”
桓徹的心突地一跳,內心有些激動,但仍努力保持理智:“不礙事。”
白煜坐起身來,努力睜著惺忪睡眼,問道:“畫呢?畫完了嗎?”
桓徹隻好走過去,把完成的畫作拿到他麵前:“如何?”
“我覺得,你比那個畫師畫得好……”他微微垂下眼眸,抿了下嘴唇,囁嚅道,“以後不要再去找他了……”
桓徹嘴角似笑非笑,爽快地點頭道:“好。”
聞言,白煜心中的陰霾終於散開了,嘴角也不覺浮現笑意:“我也幫你畫一幅吧?”
“……”桓徹輕咳一聲,隻當他是在鬧酒瘋,“今兒太晚了,以後吧?”
白煜充耳不聞,嚷嚷著讓蘇公公準備了筆墨。
蘇成禮隻好又派人把書桌搬回來,然後默默站在一旁研磨,對桓徹的同情又多了幾分。
桓徹無可奈何,隻好坐在軟榻上,隨便拿起一本書來看,便不再管他。
白煜單手支著腦袋,一手拿著筆,卻不知如何下筆,咬了咬筆頭,接著埋頭笨拙地勾勒。
不多時,他就停了筆,端詳了自己的畫作半晌,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畫好了。”
“朕畫得如何?”白煜側頭望向蘇成禮。
蘇成禮笑吟吟道:“真是神來之筆。”
“朕也覺得。”白煜大言不慚道,“朕和桓公子相比,誰畫得更好?”
“皇上畫得更為靈動……”
桓徹放下書,好奇地走過去一瞧,赫然看到畫紙上隻畫了幾筆,大致看得出來哪裏是腦袋和四肢,哭笑不得道:“確實很靈動,我收下了。”
他把畫紙折起來,說道:“那我回去了。”
白煜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想要站起來,腳卻不慎絆到了桌腳,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前一撲,一下子倒在了桓徹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