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達——
白煜的右腳往旁邊一崴,登時疼得臉色一白,身子一僵,酒也醒了些。
桓徹想要扶他站直身子,白煜連忙阻止道:“別動別動,腳疼疼疼……”
眼底浮現擔憂之色,桓徹微微蹙了下眉頭,抬眸吩咐道:“蘇公公,快請太醫。”
蘇成禮應聲而去。
桓徹蹲下身子,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放在他的膝蓋窩處,直接將他打橫抱了起來。
白煜的雙腳忽然離地,下意識地伸出雙手環住桓徹的脖子,腦袋正好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白煜又忍不住心跳加快。
桓徹不經意低眸,便看到他被酒勁染紅的雙頰,以及衣衫半露的誘惑模樣,呼吸又不禁微微一滯,心怦怦狂跳。
咚咚咚——
臉頰貼在他心口的白煜,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跳變得更快更有力,不由一愣,仰起頭看他,喃喃道:“你心跳好快。”
桓徹:“……你喝醉了,出現了幻覺。”
“是嗎?”白煜抬起一隻手放在他的胸前,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仔細感受了半晌,發現心跳的頻率差不多,“心跳一樣,可能是我搞錯了……”
看到他這副呆傻模樣,桓徹的嘴角不覺浮現笑意。
將他放在床榻上坐好,桓徹蹲下來為他脫了鞋,抬起他崴了的那隻腳,動作輕柔地為他按揉一下,白煜疼得嘶了一聲。
桓徹馬上停下動作:“很疼嗎?”
“疼。”
“那我輕點兒。”桓徹的動作變得更加溫柔,在他的腳腕輕輕按摩,“還疼嗎?”
白煜搖搖頭。
半天沒有得到回應,桓徹又抬起頭:“疼嗎?”
白煜又搖搖頭。
桓徹哭笑不得:“我低著頭,你搖頭我也看不到。”
說話間,白煜的注意力得以分散,趁此機會,桓徹手上一使勁。
又聽見嘎達一聲,伴隨著白煜啊的一聲淒厲痛呼聲,關節終於複位。
白煜疼得神經緊繃動作僵直,蒼白的臉上帶著一點小委屈:“說好輕點的,你騙我!”
桓徹輕輕一笑:“你的腳脫臼了,必須用力點才能複位,動一動腳腕,看看好點了嗎?”
白煜麵上帶著一絲狐疑,試著動了動腳腕,頓時眸色一亮:“真的不那麼疼了。”
就在這時,蘇成禮帶著太醫走了進來,檢查發現關節已經複位,開了方子然後囑咐一二,又退了下去。
折騰了好一陣子,不知不覺已經將近子時。
“我真該回去了。”桓徹說道。
“已經這麼晚了,若此時出宮,回府又沐浴更衣,估計又得折騰一個時辰才能睡,睡不到兩個時辰又得起床了,想想都累得慌,今兒就在這兒睡吧。”白煜堅持道。
“外臣不能留宿宮中……”
他還沒說完,就被白煜揮袖打斷了:“你是我的伴讀,本該日夜陪在我左右,怎就不能留宿宮中?”
就在這時,蘇成禮說道:“對於皇上及皇子的伴讀能否留宿宮中,大宣律例中倒沒有明確規定。不過據奴才所知,當年泰元帝的伴讀從小就留宿在宮中,年紀十六後入朝為官,才遷出了乾清宮。”
“你瞧,明明已經有了先例,這本就合理合法。”白煜義正言辭道。
桓徹抿了下唇,隻得作罷:“蘇公公,那麻煩您去準備一間廂房。”
“不必那麼麻煩,我們又不是沒有在一起睡過。”白煜往裏挪了挪屁股,故作淡定道,“朕的龍床可比你的床大得多,兩個人睡綽綽有餘。”
桓徹輕咳了兩聲,下意識地瞟一眼蘇成禮,隻見他神色無異,看來沒有多想。
就在這時,一位宮女從外頭走到內殿門口,恭敬地福身道:“皇上,禦湯已經備好,可以沐浴更衣了。”
白煜雙手撐著床,微微舉起那隻傷腳,又艱難地往外挪了挪屁股,準備下地走路,剛移到床邊又被桓徹打橫抱起。
蘇成禮微微抬了下眼眸,眼中似有一絲深意閃過,旋即又垂下眼眸,不動聲色地問道:“皇上和桓公子一起沐浴嗎?”
“我等皇上洗完再洗。”桓徹說道。
“一起吧。”白煜不以為意,“幫桓公子備衣。”
蘇成禮應聲照辦。
桓徹動了動嘴唇,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抱著他走到水汽騰騰的禦池旁,桓徹將他放在旁邊的小榻上坐好。
蘇成禮和一列宮女也跟了進來進來,準備服侍左右。
宮女例行公事般為他們解開了外衣,準備脫裏衣時,桓徹頗覺不自在地抬手阻止道:“我自己來。”
白煜見狀,撲哧一笑,揮袖道:“全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