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微臣遇到江岩，得知桓公子今兒帶來了皇上的生日禮物。”劉通如實相告道，“據說桓公子參軍後不久就開始準備皇上的誕辰禮物了，每天訓練結束後，桓公子就獨自一人去到軍營後山上，偷偷雕刻這些動物木雕。若是有月光之夜，一直弄到很晚才歇息。”
劉通跟在他身邊那麼久，多少猜得出他這段時間心情煩悶多半與桓徹有關，為了能使他恢複昔日的神采與活力，重新開心起來，劉通自然竭盡所能努力修複他和桓徹之間的關係。
劉通回想起以前桓徹剛恢複神智時，白煜也與桓徹鬧過矛盾，但那時白煜依舊該吃吃該喝喝，玩心不減，隻不過不待見桓徹罷了。
這一次鬧矛盾卻顯得尤為不同，桓徹對白煜的影響，竟使得他茶飯不想，甚至連他最愛的熬鷹鬥犬都顯得沒勁了。
足以看出，桓徹在白煜心裏頭的位置已經越來越重要。
聽完劉通的話，白煜震驚不已，眸色變了變，手指不覺輕輕摸索著木雕，心道，上麵的所有紋路原來是他一刀一刀刻下來的，那麼冷的天，還天天熬夜弄這些東西，他是不是傻……
自知錯怪了他，白煜抿了下嘴唇，接過劉通手裏的水杯喝了一口，故作隨口問道：“他人呢？”
“桓公子已經出宮了。”
“……”
白煜終究沒有出宮找他。
再見他，是在傍晚的除夕國宴上。
奉天殿中歌舞升平，觥籌交錯。
白煜神色淡淡地看著殿中的王公大臣，心不在焉地應付著他們的新年祝福，時不時向桓徹的方向瞟一眼。
看到他與坐在隔壁的顧思懿閣老長孫顧琰東交談甚歡，他不由擰了下眉頭，暗暗腹誹道：又在招蜂引蝶！
桓徹眼角餘光瞥見他的反應，嘴角不覺微微翹起。
國宴結束後，桓徹與顧琰東拱手道別，卻見白煜犀利的眼刀子冷冷地射過來，接著二話不說地甩袖離去。
桓徹站著原地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前去看看。然而，當他來到乾清宮，宮人卻說他沒有回來。
須臾，悠揚的琴音在不遠處響起，桓徹不由眸色一深，循著琴音找去，發現白煜正坐在附近的一座亭子裏獨酌，墨長卿則坐在他旁邊的位子撫琴。
桓徹不由緊抿著嘴唇，心突然被刺了一下，默默忍耐內心翻江倒海的情緒。
白煜早已發現他走近的身影，卻沒有任何反應，眼角餘光中，看到他停在旁邊的一處梅林前負手而站。
雪花紛飛，紅梅絢爛，寒風中衣袂蹁躚。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白煜端著的酒杯微微一頓，眼中除了他，再也看不到其他。
彈完一曲後，白煜揮了揮手：“今天就到這兒，下去吧。”
墨長卿抱著琴行禮離開，在經過桓徹旁邊時，也停下腳步行了一禮。
桓徹眸色深沉地瞥他一眼，輕輕地點頭當做回禮，墨長卿隨即垂手躬腰離去。
蘇成禮和劉通也很自覺地領著宮人和侍衛退了下去。
桓徹抬步朝亭子走去，很自然地在白煜身旁坐下，瞥一眼他手中的酒杯，提醒道：“又喝這麼多，當心明兒又頭疼。”
“桓公子不是陪著別人喝得很開心嗎？來這裏做什麼？”白煜冷哼一聲道。
桓徹嘴角微揚：“你是在吃醋嗎？”
吃，吃醋？
白煜的臉微微一熱，矢口否認道：“我，我吃誰的醋？你少自作多情！”
說完，急忙悶了一口酒，暗暗壓下滿心的悸動和慌張，免得泄露內心深處的情意。
“是嗎？聽說我不在的這段日子，你天天都有個小琴師相陪，還給他取名長卿。”桓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驀然側過身來湊近他，鎖住他的目光，壓低聲音道，“皇上是想望梅止渴，還是想讓他對我取而代之嗎？”
白煜盯著霍然在麵前放大的俊臉，呼吸變得有些不穩，腦子也變成了一團漿糊，呐呐地如實答道：“他隻是湊巧叫長卿，並非是我賜名。”
“說好了等我兩年，這才過了兩個月，皇上就迫不及待地給我找替身，準備將我替換掉？”桓徹抓著他的手不覺用力了些。
“不是，我……”
桓徹湊得更近，逼視著他，直接宣布自己的所有權：“以後莫再讓任何人貼近你的身！”
白煜醒過神來，不大高興地蹙眉：“你憑什麼命令朕？你有何資格……唔……”
他還沒說完，微張的嘴唇就被溫潤柔軟的唇壓了上來，堵住了他的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