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看著對方.
“便衣是幹什麼的?好像個個趾高氣揚,不可一世,平時那麼神氣活現的警察和他們相比,就成了隻配端水打雜的下人。特別是那個什麼訓導長,架子十足,威風凜凜,連警長在他麵前也沒了脾氣,隻有抱著自個兒的胳膊生悶氣份兒。您說,有了這些人,紮訶夫警長會順利把那床接生布還給您?別作夢啦。”
阿拉圖什隻有搖頭。
好好的陪笑。
王顧左右而言他。
沒想到。
自己還沒行動,警長倒先打電話找到他:“秘書長先生,您好嗬!我是莫斯科警察局紮訶夫警長。”阿拉圖什鼓起了眼睛。
“您好,紮訶夫警長,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好,我很好。”
對方在話筒那邊客客氣氣。
仿佛就站在眼前。
“上次不是說來坐坐?怎麼一直沒來啊?”阿拉圖什捂捂自己嘴巴,擠出了一句幽默:“我怕被您抓起來呀,那多冤枉喲。”
眼珠子定定。
然後骨碌碌的轉動。
思忖著高傲的警長。
怎麼突然改了口?
“抓起來?怎麼可能?”警長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案子破了,案了也結了,所有的人證物證,該放的放,該還的還。您不來,就算羅。”
這下。
慌得秘書長一迭聲答應。
“好好好,行行行!我下午就到。”
放了電話。
阿拉圖什對卡佳溫和的說:“下午我得到警察局,處理善後事宜,您自己千萬要開心,和老同學出去走走,明天我再來。”
又看著卡嘉。
“您說對啦,雖然估計我借出的東西拿回有困難,但我總得去試試。下午就麻煩您多陪陪卡佳。”
卡嘉哼的聲。
抱起一雙粉白的胳膊。
腦袋偏向一側:“聽這音兒呀,好像您是卡佳的什麼人?對不起,您本來就該去忙自己的,沒人硬拉把您拉在這兒。秘書長先生,是不是呀?”
“卡嘉。”
卡佳漲紅了臉。
輕聲招呼著老同學。
“你少說二句。”
“卡佳,難道你真看不出來,秘書長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卡嘉,求你了。”阿拉圖什趁機匆匆朝二女孩兒點點頭,拉開門奔了出去。
一出烏裏家。
他就站住。
對著漫天雪花。
狂吸一大口清新的冷空氣。
伸開雙臂使勁擴胸,這才感到點放鬆。事實上,每次到這兒他都得繃緊神經,主要就是為了對付那個卡嘉。他越來越覺得,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了,這個愛嫵媚斜視人的高個兒姑娘。
真是奇怪。
她就像蛔蟲。
鑽進了我的肚子。
把自己的想法和打算,都弄了得清清楚楚?
阿拉圖什深知,這女人隻要認了真,再聰明的男人和再高明的主意,在她們麵前都會暗然失色。經過自己苦心策劃和實施,原以為十拿九穩的事情,看樣子得小心又小心。
謹防。
被這個卡嘉攪亂破壞。
弄不好賠了夫人又折兵。
得不償失。
不過,阿拉圖什對自己還是滿有信心,蓋屍布誘惑實在太大,自己現在幹的,與其說是在扼取有價無市的寶貝,不如說是在創造曆史。
試想。
蓋屍布一旦歸自己所有。
那就意味著。
所有的傳奇和流言,就在自己手上嘎然而止。
這,必定會在所有的覬覦者中間,炸開一枚核彈,屆時同,我阿拉圖什也就成了新傳奇;這是一樁偉大且賺錢的事業,雖然,注定前麵還有許多曲折坎坷,但值得一幹……
突然。
他下意識一驚。
有人在看自己。
扭頭。
漫天雪花飄飄,陣陣寒風直往自己的大衣領裏鑽;再扭頭,一個麵目嚴肅的中年男,在台階上定定的瞧著自己。秘書長皺皺眉,討厭!
是克格勃?
還是警察局的便衣?
這麼個大冷天的。
煩不煩累不累啊?
不過,秘書長很快發現,對方的臉孔上,掛著的不是居高臨下的自得,而是近乎於討好的諂媚。“尊貴的先生,您好!”
略一思忖。
他向前走去。
待他走近。
對方招呼到。
“秘書長先生,能認識您真榮幸。”“您好!您是?”阿拉圖什站下,卻沒放鬆警惕:“今天的雪,真大啊!”“一早莫斯科電台就在廣播,零下二十九度呢,是冷。”
“我叫塔拉科夫,在莫斯科市政廳工作。”
中年男謙恭的笑笑。
指指阿拉圖什剛剛跨出的烏裏家門。
“烏裏揚諾夫的鄰居,我可太了解他啦。”
“哦,芳鄰嘛,當然了解羅。”
阿科圖什笑嘻嘻的。
撣撣大衣上的雪花。
仰頭看看灰蒙蒙天空。
“這鬼天氣,要是能來一杯暖暖和,就是偉大的共產主義提前實現啦。”“當然,如果秘書長先生賞臉,能到舍下坐坐?”“不必客氣,誰讓我是烏裏揚諾夫的領導呢?”
阿拉圖什毫不客氣。
跺腳,搓著自己雙手。
“有些情況,正想仔細了解呢。”
“秘書長先生,請!”
二個鍾頭後,喝得醉薰薰的阿拉圖什,在小科長的親切攙夫下,東倒西歪的出了門。盡管喝醉,可他仍彬彬有禮,耳聰目明的向小科長告別。
“謝謝,親愛的塔拉科夫同誌,”
“不,是副處長,剛任命的。”
小科長靈機一動。
自動將自己提了一級。
“為蘇聯服務!”“好好,親愛的塔拉科夫處座。”阿拉圖什舌根僵硬,費力的拍拍對方肩膀:“我們都為蘇聯服務,謝謝您告訴了許多情況,您拜托的事呢,就包,包在我身上,放心,好,再見。”
“再見!”
小科長緊緊握握他的手。
然後鬆開。
鄙夷的微笑著。
目送著全蘇藏協的秘書長,跌跌撞撞,踉踉蹌蹌的遠去。過馬路,再拐彎,一離開小科長的視線,阿拉圖什就站住了。
回頭。
對看不見的小科長冷笑笑。
用力抹一把冰冷的臉頰。
阿拉圖什精神煥發,向警察局奔去。
秘書長邊大步趕路,邊鄙夷的回想著猥瑣的小科長。他覺得,雖然自己見多識廣,見怪不怪,卻也沒想到一個政府公務員,會如此猥瑣卑怯,心術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