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布長老考慮的如何了?”盧子秋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盧大人好厲害的辯才啊。”冰冷的聲音響起,盧子秋豁然睜開眼睛,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個遮著白色麵紗的白衣女子,白衣勝雪,飄飄欲仙,時刻流露著出塵的味道。紮布長老此刻正躬身站在她的身後。盧子秋將詢問的眼神看向紮布。
“這位是我瑤族聖女”紮布介紹說。
“靠!”盧子秋暗罵一聲,心說早知道這個紮布長老做不了主,自己剛才又何必跟他費那麼多口舌?
“本官沒空陪你們在這裏嚼舌頭!”盧子秋冷哼一聲,起身欲走。
“盧大人這一去,瑤族上下不敢相留,隻不過這瑤州府衙大人也怕是坐不了了。”
一聽這話盧子秋停下腳步,口中嗬嗬低笑,繼而哈哈大笑,仿佛遇到了極為荒唐可笑的事情。
作為一名合格的說客最重要的是洞察人的心理,隻有這樣才能對症下藥,一語中的。盧子秋剛才已經將紮布長老摸索的差不多了,現在突然冒出一個勞什子聖女,自己又該如何?盧子秋笑了好久,心中已經有了大體的計劃才慢慢止住了笑:“你以為我真的那麼在乎這個狗屁知府嗎?”
“瑤州一沒油水,二沒美女,三沒前途,而且瑤民蒙昧彪悍,動不動還有生命危險,說它是鳥不拉屎的地方都是抬舉它了,所有做官的當把這裏當成畏途,朝廷原吏部侍郎萬磨器犯了貪墨罪被皇帝下令充軍,他沒有害怕,但是聽說皇上將他改判到瑤州做官的時候,他嚇得暈了過去,一年不到的時間掛了一十二任知府,一任知府的壽命長則月餘,短則幾日,你覺得這樣的官位有吸引力嗎?”
“盧某剛才說的已經很清楚了,並非所有的人都是貪戀權勢、錢財的。而本官帶著數千漢族百姓前來瑤州更不是想分化吞並瑤州祖輩賴以生存的土地。你們二位不妨走上瑤州城頭仔細看一看,看一看這些老百姓到底是些什麼人?!”
“他們都是躲避倭寇而背井離鄉的可憐人。”盧子秋的收悄悄伸進袖子中,伸出來時已經染上了微微的“紅色”。
“他們之中年齡最大的已經六十八歲了,老眼昏花,腿腳已經不利索了,如若不是他兒子硬將她背了出來,她恐怕已經死在倭寇的屠刀之下;年齡最小的尚在繈褓之中,僅僅是嗷嗷待哺的年紀,他的父親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兒已經死去,他的母親因為得不到食物而沒有奶水,孩子天天哭號。四千八百一十三人中老弱婦孺多達三千七百二十二人!試問兩位,本官帶著這些人又如何奪取瑤州?”
“人的心都是肉長的,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二位又如何忍心再將他們驅逐回去?如果兩位還不放心的話,本官可以掛印而去,隻求兩位能夠收留這些可憐的百姓,給他們一個棲身的地方吧。”盧子秋淚水長流,聲音嗚咽讓他的話語平添了幾分說服力。
“好了,盧某的話說完了。如果兩位不要盧某這個人頭的話,那我就告辭了。”盧子秋昂首向門外走去,心中默數——“1、2、3、4、5”
“盧大人請留步。”
盧子秋暗歎了一口氣:假意要走,以退為進,這種農村婦女菜市場討價還價的手段卻沒有想到百試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