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雅攥緊了香囊,那一瞬,她突然就不想報仇了。若說以前隻把季迦葉看做兄長尊敬,此時此刻她卻明明白白地認清了本心,她恐怕真的,愛上季迦葉了。
前世跟李商言大婚前夕,迦葉飛鴿傳書,信紙上隻有寥寥數字:苒苒,你也許會遇到對你更好的人,而我再也不能對別人好了。苒苒,我真舍不得把你讓給別人。
可惜那封信,前世她根本沒看到,直到這輩子,她才在楠哥兒在宮裏住的暖閣裏無意間找到。
迦葉,我現在,也舍不得把你讓給別人了。
“陛下,公主早早在偏殿候著了。”
李鶴雅收回視線,淡淡嗯了聲,“朕累了,讓她先回去吧。”
乾帝一反常態,近身伺候的人也不敢多言。揮手讓傳話的小太監退下,‘嘉善公主’氣極反笑,他倒是小瞧了那丫頭,這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倒是比劉素瑩那蠢婦果決。
“既然皇兄不願見本宮,本宮隻好先去瞧瞧母後了,母後這幾日臥病在床,為人子女不能侍奉床前,都是本宮的過錯。”
“這麼晚了,太後也該歇下了,嘉善就是要侍奉床前,也等明日吧。”‘乾帝’獨身一人來了偏殿,神態自若在主位坐下,“夜深寒露重的,嘉善還是早些回長樂宮歇息好。”
明日就換回來了,除非李商言下旨要劉太後的命,至於其它,她都有法子保劉太後無虞。
“也對,這夜深寒露重的,臣妹要盡孝心也不急於一時,畢竟,來日方長。”
兩人唇邊都帶著淺淺的笑意,仿若相談甚歡,至於其中洶湧的暗流,彼此心知肚明就夠了。
“來人,去送送公主。”
“不勞煩皇兄身邊的人。”
‘乾帝’毫不在意地點點頭,“好,很好。”
長樂宮中。
“咳咳……去把哀家嫁妝單子拿來,還有私庫的單子……咳咳,嘉善的嫁妝,哀家得備著。”
劉總管越發不願伺候這病怏怏還多事的劉太後了,若不是一國太後死了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恨不得直接給劉太後個痛快。
隨手招來個小太監去辦這事,自個兒倒是幹脆進屋歇息了。
“你說,太後的毒是劉總管下的?”
“是。”湛三有問必答,卻不會多話,跟乾帝身邊所有的暗衛一樣。
寢殿裏默了默,‘乾帝’揮揮手,平靜的眸子裏劃過一絲狠戾,“你去,別讓他死的太輕鬆,。”
湛三沒料到陛下竟會給劉太後報仇,不過他不是多話的人,領了命便退下了。
合衣躺在充斥著李商言氣息的龍床,李鶴雅也顧不得味道不味道了,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她覺得冷,這龍床也不知死過多少位乾國皇帝,陰氣太重,再柔軟的褥子也暖不起來。
她在想一件事,如果劉太後身上的毒是劉總管下的,那前世她身上的毒呢?
李鶴雅想到後半夜也未想明白,反而越想腦袋越清醒,覺得口渴,想要起來倒杯水喝,外頭守夜的小太監聽到動靜忙問,“陛下可是要起夜?”
“朕口渴了,喝杯水。”頓了頓又添了句,“無事。”
喝了水,李鶴雅是如何也不想回龍床睡了,反正就一晚,等換回來再補眠就是了。
不過既然睡不著,就要找點事情做。
“湛四呢?”她虛空喊了聲,下一瞬寢殿便多了個黑衣人,可惜不是湛四。
“屬下湛六,今日當值,請陛下吩咐。”